长篇打手

【盾冬衍生】鬼瞎了才会看上我3(又丧又倒霉的loser攻和不得志的文艺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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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喂,喂,喂,喂,喂……”

“我我我我我我……”Dennis一阵眩晕,感觉自己的脸左一下、右一下晃,像极了曾经被老婆教训的恐惧。在一片模糊中,一个极有分量的东西压在他的腿上,和沉睡百年的鸡鸡上。

“你干嘛?”说着Dennis歪歪扭扭戴上了眼镜。没有近视镜他寸步难行,估计要爬行。

Clay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家伙确实天生一副好嗓子。“我不是故意扰人清梦,只是前几天来的那个,叫什么狗几把玩意儿的邻居朝着你家来了,敌军还有30秒达到战场。”

躺着的人诈尸般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我还以为文艺青年只会口吐花瓣。”

“口吐花瓣那他妈是花吐症,老子可是混过60年代的人,我说脏话的时候你还在你爹的蛋里待着呢。”

 

Dennis单腿靠门站立,慌忙地套上皱巴巴的睡裤。他还以为这几天摸透了游魂的脾气,除了浑身散布着文艺复兴的诗人气息并不算难以相处。谁料翻脸也毫无征兆,比他老婆更胜一筹。

“我天,他还真带着狗来了。我不是都把割草机借他了吗?他还有什么不满意?!”Dennis揉着睡眼,扒开百叶窗,睡意被不耐烦的敲门声都赶跑了。

“你何止是借他,看他那德行,简直就是你送他了。还有他那条跑进院子里大小便的狗,跟主人一样讨厌。”Clay活着的时候原本不是碎嘴的人,除了台上,他私下还真不是喋喋不休。也许是几十年没人说话的缘故,总之他数落起Dennis来格外顺口。

“唉,狗大便我捡起来就好,万一惹急了它就……”

“你到底是多怕他啊?哥们儿?”Clay在客厅里烦躁地飘来荡去,“输人不输阵啊,老爹!说好的波士顿之魂呢?你这样我也跟着窝囊。”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请问有谁饶过你吗?”Clay看出Dennis那一脑门的汗珠,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反正我都死了,才懒得管你们活人的事。”

 

“Dennis!Dennis!伙计,你还在睡吗?”Gerry明知故问,今天是周日,他这位邻居又没什么夜生活,可能性只有在家补觉呢。

Dennis拉开一条门缝儿。“又怎么了?割草机我不是借你了吗?”

Gerry毫不客气将一拳宽的门缝儿拉大,脸上的笑容越堆越厚。“这么紧张?我们不是好邻居吗?”

“是……好邻居,你这回又要借什么?”Dennis光着的脚向后撤了一步,总担心下一秒脚趾头就要被大杜宾犬咬掉。

来人和爱犬站在门外的脚垫上。Gerry有一头橘红色的自来卷儿,还留着橘红色的小胡子。按他自己的话说是来自德州马场,Dennis深信不疑,德州人的莽撞和爱动手是出了名的。

“我今晚要忙酒吧生意,你看,所以你下午要是有空,帮我修理一下草坪如何?”Gerry的眼皮耷拉着,看不出打什么主意。

“我?”Dennis也愣了,他可不想耽误三、四个钟头在烈日下捡狗大便,“不,不不不,这不行,我今天还有一份季度总结要做。”

“来吧,别这样。我们是好邻居是不是?”Gerry的手友好地搭在门框上,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眼下乌青,“再说你的工作真那么重要?”

这句话本是无心的,却真说到Dennis灵魂深处了。只因为这份总结并不是他分内的活儿,上头的人不想做了就随手扔给谁。也难怪找上他,这种费力又不讨好的事儿除了Dennis倒真没人接,也只有Dennis做着不是自己的工作还任劳任怨,尽管加薪升职永远无缘。

“呃……挺重要。”Dennis困意全无,补觉计划泡汤了。

“帮我一下又不会死,是不是?我的好邻居?”Gerry收回胳膊,下巴却昂了起来。他和他的狗达成统一战线,无声的压迫仿佛释放了什么力场,重重地朝Dennis压过去。

“哇,真不好意思,看来我的狗有点儿脾气了。”Gerry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狗零食——一块羊或者牛的棒骨,顷刻被大型犬的咬合力挤压成沫。它舔着嘴还想再要一块,但它的主人看着Dennis不动。

下意识的习惯让大杜宾把这个男人和零食联系在一起了。于是它也一动不动地看着Dennis,期待他也给一块零食或他干脆变成零食。

“好吧……你先把狗栓好,它看着跟要咬人似的。”Dennis心里大骂,更多的是骂自己,他知道自己禁不住拷问,更何况还有恐吓的帮凶。

“好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你真是我的好邻居,你会帮我把车库也顺手打扫下吧?”Gerry满意了,开始掏车库的钥匙,就在放狗零食的那个口袋里。

这下大杜宾更兴奋了,瞳孔放大,呲出上牙床。

“给你。”Gerry把钥匙递过来,等着Dennis接过去。只要Dennis接了,一切就大功告成。他的狗看着像等着咬谁的手一口,兴奋又饥饿。

“别拿啊。”Clay突然挡在了中间,他没有迈出门,还是在屋子里。“你比他高,完全可以给他一拳。”

Dennis看着那只穿过Clay腹部的手,手里有一串脏不拉几的钥匙。“我……打人是不好的。”

“Dennis?”Gerry晃了晃钥匙,“有问题吗?”

Clay哼了一声就闪开了。“随你。晚上可别哭啊。”

“我离婚之后很少哭的!”Dennis争辩了一秒。

“Dennis?你在和谁说话?”Gerry等着他,“给你钥匙,我的好邻居。”

“呃……好的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Dennis看着那头跃跃欲试的狗,把手伸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接过Gerry的钥匙,然后在他家的草坪和车库浪费一个下午,再浑身臭汗地坐回家里啃冷掉的汉堡包,最后熬夜完成那份别人的报表,隔日睡眼朦胧地上班。他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很稳定地持续跑偏,一直偏他妈到沟里去。

命运改变不了。

但怪力乱神的事还是有的。

 

“你他妈不接会死啊!”先是百叶窗的窗叶开始发颤,一扇接着一扇,仿佛被一个人依次打乱。茶几上养着金鱼的水缸不甘落后地挪了位置,水面如同被隐形的声波击穿,像沸腾一样溅起一圈圈涟漪。可任谁都清楚得很,这时候屁毛风都没刮。

“操……你家地震了?”Gerry吞咽了一下,干巴巴地说。

一声刺耳的巨响,相框的玻璃就突如其来地炸掉了。这间客厅犹如招魂电影的高潮上演,被Dennis钉在墙上的相框和居家摆设歪七扭八地旋转起来,“咔嚓”几声,挂得不够牢靠的几张结婚照直直拍在地上,玻璃碎得好彻底。

“Dennis!”Gerry大吼大叫起来,“这他妈一点儿都不好笑。”他扯动了几下犬绳,暗示凶猛的恶犬该有所表示了。

但那头杜宾犬不仅乖乖地尊坐在原地,跟贵宾犬差不多,前肢还明显打颤,仔细听,它还有微不可闻的哀怨的哼哼声。

Clay劈开双膝,正经八百地蹲在它面前。面对面,眼对眼。一动不动但看着像随时能把它吞了。

“Gerry……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我敢肯定要出事儿。”Dennis支着胳膊试图把门关上,他以为Clay只是个不惹事端的游魂,但现在才发觉是自己错了,错得还挺离谱。

Gerry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他一手握拳,在Dennis的鼻子前挥来喝去。“你个硬不起来的软蛋!别给我搞事情!”

“真不是我,我屋子里闹鬼啊。”要真是自己搞事情就好办得多。Dennis的手肘下意识挡在了脸前。

Clay目不转睛盯着狗鼻子,大杜宾的耳朵尖儿都蔫儿了。“再让我看见你来这儿拉屎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能咬断人类腿骨的恶犬呜咽一声,夹着尾巴夺命而逃,把他的主人拽得像小尾巴似的。

“妈的!你给我老实点儿!回家再收拾你!”Gerry拉扯着狗链子,还不忘冲Dennis添上一句,“算你妈的走运!”

 

Dennis把摔得四分五裂的相框放好,墙上的钉子还是老早钉上去的,银色之上长了一圈铁锈红的锈渍。“这还是我亲手钉上去的……刚才你露了一手就把狗吓跑了,以前小瞧你了。没有你我今天准得挨揍。”

“嗯,凑合吧。其实动物看得见我们,通俗来说,它们看得见鬼的。”Clay躺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你真窝囊。”

“是啊,我就是这么窝囊。真谢谢你,等那条狗咬死我之后,我也能吓唬它了,好兴奋。”Dennis悲观起来,用手把碎玻璃渣捡起来,找出透明乳胶试图拼好,“都碎了,这是我和我老婆的结婚照。”

“是前老婆。她不要你了。”Clay提醒道。

“但曾经我们相爱,是不是?”Dennis把相框试着挂了几次,以失败告终,“瞧瞧,我老婆笑起来是不是很可爱,她曾经还是会对我笑的。”

Clay看着Dennis指着结婚照的手指头发笑:“我不想伤你的心,但你前老婆根本没在笑。”

“她有!看啊,她笑了。”

“我做了那么久的脱口秀演员,也红过,见过无数张发自肺腑的笑脸,特长就是把人逗笑。我的观众是真笑还是假笑,我真一眼就能分辨。”

Dennis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

“真的,别骗自己。她挤出一个假笑,但你值得真正的……”

“闭嘴……”Dennis把自卑的灵魂缩回脆弱的壳里,“但她不是你的观众,她有冲我笑。”

“好吧,你爱怎样想随你。我今天也不是想帮你,只是看你像只臭虫一样有些可怜。我敢打赌除了对我,你在现实中根本没怼过其他人。连只狗都活的比你有面儿。”

“……你怎么知道?”

“从你刚才的回答我就知道。”Clay翘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二郎腿,拿Dennis粉红色的眼镜布擦起鞋跟,脸上还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你怎么知道?听听,真是可怜。就因为我是游魂你才有点儿胆子了吧?”

Dennis靠着墙,终于把相框放在一边。“我道歉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接受道歉。况且我很讨厌你道歉的样子,特别是还来不及搞清一切之前就急着道歉的样子。”

“我……算了,对不起。”除了这句Dennis无法可说,他早就把对不起说顺嘴了,“可我是个窝囊废啊。我怕这怕那,特别是怕死。我这辈子都干不出来杀死自己的事儿。确实……我是个窝囊废。可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对死亡毫不恐惧的人?想不明白。”

 

Clay好久都没说话。半透不透的光线穿透百叶窗,像一把放大镜,过滤出空气里的尘埃。那些尘埃穿过Clay并不存在的身体,漂浮而去。

“我的路,一切都是自己选的。死不可怕,承受生前死后的一切才让人恐惧,哪怕是鬼也吓破胆了。”Clay慢慢说道,“你知道Edmund Hillary吗?那个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的男人。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付出血泪,甘心背负苦难,也只不过是为了站上世界之巅。这是一条走了十几年的路,最后登顶也就是短暂的15分钟,那种饱含期待与兴奋的……”

Dennis打断话。“我知道他,不用你告诉我。”

“哦,那我就不废话了。”

Dennis一步一步朝沙发走过来,光着脚。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如同一匹穿越了沙漠的老马,根本懒得挪动第二步。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我心里也有自知之明。”Dennis含着胸,看上去快要驼背了,“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登顶,有的人,像我这种,生下来就注定把一辈子耗在路上。穷极一生,我可能还没有你走过的路程一半多,我可能到了80岁还没到半山腰。”

“最后Edmund Hillary呆了15分钟就下山了,经历了短暂的15分钟满足,他也不过是和向导喝了一碗汤。”

Dennis点头,小声应和。“是,你们都是登顶过的人了。我在半山腰晃荡,抬着头看。”

Clay笑了起来,声音轻快又笃定。“确实,只不过他是原路走下来的,我选择站在顶峰一跃而下。”

“也许你信仰之跃的时候刚好能砸中我,那我也不枉费此段路程。”Dennis也跟着笑了,他确信自己是真笑,“说说,登上珠峰藐视众生的感觉如何?你看见什么了?”

Clay像完成了一次超脱的人生经历,目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加晚上Clay都没有出现。Dennis拿着手机到处溜达也没能找到他。相处了不长不短的时光他大概摸清了一些门路,除了动物能看到幽魂,还有精密的电子仪器也能看到。

确切地说是,找到。

比如智能化的手机。每一次Clay靠近他一米之内,他的手机屏幕都会毫无征兆地大亮。Clay是灵体,Dennis不是灵媒,根本不懂高深莫测的灵异世界。但这确实为他和Clay架起了金门大桥。

对非常容易满足的Dennis而言这棒极了,拿着手机找Clay总比抓着一把塔罗牌靠谱得多。

但是今晚有些奇怪。家里的电视机再没有莫名其妙地响起来,他的笔记本电脑也没有突如其来闪屏。Clay就跟离家出走一样,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Dennis找了几圈儿,最终不得不回到电脑桌前,投入百分之百的专注去完成那份报表。等一切搞定已经接近午夜。作为一个大龄的、被甩的、毫无尊严的离婚男人,Dennis选择不洗脸也不洗澡倒头就睡。

直到清晨又被熟悉的手法摇醒。

“喂!喂!喂!喂!喂!”

Dennis迷糊着睁眼,下意识去抓眼镜。“不管因为什么我道歉,别杀我。”等他看清之后则重重向后仰到,重新回到柔软舒适的大枕头温柔乡。

“让我再睡一小时,让我沉迷睡眠吧,睡眠使我快乐。”Dennis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美男子,你一大早坐在白雪公主上策马奔腾干什么啊?我困死了。”

Clay把手机屏幕贴在Dennis油乎乎的鼻头上,手机屏幕亮得瘆人。“睡个屁!你前老婆给你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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