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盾冬】第三类报告(连载51)—禁欲年下攻与胡子拉碴糙汉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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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紧追不舍的脚步声一再逼近,Steve开始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神经毒素,如果没有这些干扰那最起码他还有两名组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Barnes在看不见尽头的廊道漫无止境地撒腿逃命。


  “Steve……”Barnes跑得气喘吁吁,如果他有心脏病现在一定会病发,“我需要兽化吗?我完全可以……”他朝Steve喊道,胸腔要被忐忑与担心充满。这真不是他的作战计划,Steve赶来的速度超乎了自己的预期。在那帮人以孩子作为要挟,来逼他就范的时候就注定这些人会被撕碎。


  “不不不,千万不要!”Steve高声拒绝了他的兽化请求,同时心中猛地一软,就好比坚硬的石灰地坍塌了一个大洞。这是什么时候?这是被亡命徒追着打的生死关头,可Barnes竟然转头询问他是否需要兽化。


  他从不考虑自己,这就是Barnes最令人气得咬牙根的地方。


  究竟他与Barnes谁才是那个更像人类的家伙,Steve已然分不清楚了。好在他没有太多时间顾及其他,狭长的通道就像照不进一丝月光的地下道,Steve的两条腿只能全力奔跑。他也不清楚Barnes的目力恢复到何种程度了,也许那双闪亮深邃的大眼睛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越来越暗,很快漆黑一片,简直就是一间暗室还关上了唯一的门。好在目力受损丝毫没有影响Barnes的速度,他是那么的健壮且结实,甚至在速度上超过了Steve。在充满了诡计的浓黑中Steve无计可施,只能默默朝上帝胡乱地祷告。


  上帝啊,我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你喜欢的那头羔羊!你关上了我的门,又关上了我的窗!但不要,请不要对他这么残忍,好歹,好歹留下一条活路给他,给孩子!


  “在这边!”Barnes突然喊道,同时停下了脚步。他茫然地环视一周,瞳孔就像是覆盖了一层霜花,毫无神采,却仍旧足以彪悍地藐视一切。显然纯种兽化人的体能优势远胜于Steve,不仅如此,哪怕在肉眼几乎失效的情况下,Barnes灵敏的嗅觉仍旧能帮他“看到”一切。


  “我嗅到了宝宝的味道……跟我来!”Barnes无比确信地冲Steve点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在确定了前进方向后Steve充当了引导员,领着Barnes在纵横交错同时又复杂无比的迷宫里小心谨慎地奔跑。


  空气的质量下降得越来越快,Barnes的胸口渐渐也开始有了明显的起伏,但还不至于吃不消。毕竟熊科是最能胜任高强度工作的兽警,在那些对猫科体能有着致命损伤的任务里,唯独熊科兽化人的超量体力扛得住持续损耗。若是他处于体能巅峰值,这一丁点儿的活动量根本不值一提。


  Steve则开始感觉不太妙了,他的肺叶仿佛下一秒就要烧熔化掉。“Bucky!”他突然狂吼,抓住了身边的手,下一刻竭尽全力地俯冲,终于在被人追上的前一刻带Barnes冲进了有亮光的地方。


  瞬间的爆发力过后,Steve脸上的肌肉出现了扭曲,好似冲进了高温火场,失去了能够呼吸的能力。不能说已经精疲力尽,但他差不多逼近了人类的体能极限。“……你、你怎么样了?”他的眼前冒起了金星,四肢蔓延着强烈的脱力感,但心头仍旧被挥之不去的恐惧纠缠。失去过太多珍贵的机会,跨越了无数的误会,看淡了自己可笑的偏见,Steve在这一刻紧紧抓住了Barnes的手。


  “你怎么样?”他扯着手中抓紧的袖子,却感到身边的人纹丝不动,“Bucky?你还好么?”他又扯了一下,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动弹,却发出了谨慎的微弱声音。


  “嘘……Steve,你是不是……你能闻到吗?”Barnes下意识地转动着脑袋,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他的视力正在复原,绿色的眼珠逐渐反射出万物的成像,“有个很熟悉的人就在这里,很熟悉。”


  “谁!”Steve豁然瞪大了双眼,猛地站直将Barnes护在身后,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的体力能否将人护得住。基因所刻下的兽性颠破了行为的外壳,将他朝狂暴的边缘无休止地推进。


  “不错,不错,不错……真没想到你的动作能有这么快,我还以为最起码要到明天早上。”一个Steve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横空响起,就在这间密室牢笼的二层楼梯上,皮鞋在那些金属台阶上发出冰冷的踏声。


  “怎么、怎么会……”Steve大惊失色,下意识将爱人挡在了身后。他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虎类低沉的吼声全部压在咙中听上去暗哑一片,马上就要从牙缝儿里溢出来了,示威性地警告那人不准再近一步,全然不顾此时的自己与Barnes身处劣势,好比困在了兽笼里。哪怕他早早对局里有内鬼的事深信不疑,可亲眼见证无比信任的人就是那个出卖自己与同伴的恶棍,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比这感觉更绝望。


  “局、局长?”Barnes的脸色也随即变得苍白,同时某种预感更加精确,果然,他无比确信Steve已经超过了发怒的边缘。这头不能再兽化的西伯利亚虎正朝着怒不可遏的极限直奔而去,他看不见的獠牙在蠢蠢欲动,他隐形的兽爪在伺机杀戮。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出卖我们?”Steve的声音无比冷静,却比任何爆裂声都要可怕。


  “看看你惹得好事,Alexander,我就说把试验品一号和二号夺回来毫无好处,不仅打草惊蛇,还把你们血清部门的忠实拥簇者惹来了。”Naireth局长高挺的山根哼出一声不屑,目光看向身后,果不其然,那个曾经差一点就被Steve捉住把柄足以起诉几十次的男人浮出了水面。


  是Alexander Pierce,只是当他微笑着与自己信赖的局长并肩站在一起,荒谬的画面叫Steve忍不住想将这里的一切打到稀烂。


  比稀烂还要稀烂。


  随着Pierce的出现,同时涌出至少二十个持枪敌人,他们头戴面具,在二层的踏板上围成一圈,瞄准镜齐齐地对向了中央的射击目标。而枪身里上膛的子弹无论是麻醉弹还是实弹,在如此密集的围攻下,Steve都确信自己不可能护到Barnes全身而退。


  “为什么!”Steve弓起肌肉起伏的背脊大吼。


  “别跟他们硬拼,Steve,静下来。”Barnes的声音绝对就是Steve的安抚剂,他们的背脊死死抵住了对方的后背,像捍卫自己无比珍贵的生命一样去保护对方。哪怕自己的手不能在这种状况下将那人抓稳,Steve却感到了Barnes传递过来的稳稳的安全感,稳到足以叫他愤怒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可笑,明明他才是那个注射了C血清的人,却需要兽化暴走的Barnes来安抚,究竟……究竟谁才更像一个人类?一直以来,严格自律下的人性才是Steve自己铸造的堡垒,比美利坚的核电站还要坚固,但他视为信仰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地被现实打脸,最终坚不可摧的外壳裂成了脆弱的布条。


  素食和律己并没有改变他一直痛恨的本性,他永远都不是人类。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次,Steve直视残酷的真相,背靠着无形且真实的堡垒。


  “这就要从,兽化基因的起源说起来。”Naireth局长的头瞥向了一边,与Pierce交换着令人作呕的笑容,“众所周知,你们身体里的基因源于一战前的某次动物实验,它充满魅力却无情,足以改变人类的身体结构。当年参与实验的首批科学家很快分成了两派,一派沉迷于研发兽化基因的极限,力图创造完美的兽化士兵,另一派则转变了攻克方向,力图扭转局面,尝试研发能够逆转基因的血清,而我显然属于后者。”


  “就因为这个,你出卖了第三局和我的组员?”所有的痛呼都憋在了胸口,Steve锲而不舍地追问着他。他忘不掉,忘不掉那些殉职的面孔。


  Pierce摆着手朝他们笑了起来:“冷静,冷静点儿,Steve队长,别忘了你也算是我们血清部门的支持者,想想你那时候注射C血清前的兴奋,哇哦!人类的世界为你打开了大门,你是完美的,完美到完全不再受困于兽化基因的变形。但恐怕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就在你准备好迎接新生的那天,在我们的手术实验室中注射了三支C血清的那天,仅仅一墙之隔,就是你身后的Barnes探员。可笑吗?现在你想和他道歉吗?”


  “你说什么!”Steve爆发出一声大吼,踉跄地向前跨出了一步,下一秒却被一双足够有力的臂膀捞住了腰,将险些失控的他重新拉回稳固且温暖的怀抱里。


  “他在激怒你,Steve……Steve,别上当,Steve!”Barnes好像自己的腹部被人猛踹一脚那样疼,两年前混乱不堪的噩梦又将他的伤疤揭开,鲜血淋漓。这足以令Steve愤怒到失去理智,想想看,自己在明亮温暖的实验室中签下协议,心怀感恩的躺好,等待接受上天赐予的祝福,而仅仅一墙之隔的实验室里就是Barnes躺的地方,他会是什么样子?他是被绑架的,是在非自愿的状态下被强行注射了R血清,他们会绑住他的手脚,戴上口枷,蒙住他的眼睛吗?他该是多么的绝望,一个从未对人类社会有过威胁的A级兽警,扛过了痛失所爱的打击,又扛过了无数次危险的任务,却抗不过阴险的险境和命运的玩笑。


  而他们的命运是并行的,在自己微笑着面对镜头,对血清部门的实验成果褒奖不停,并表示自己站在了血清实验这一边时,他的爱的罐罐已经处于强行兽化的状态,无人施救,同时被记录下各种数据。


  这是足以扯裂Steve所有神智的讽刺,足以。


  “现在和他们硬碰硬没有好处的,Steve,想想Kobic,想想你的儿子。”是Barnes的声音令他又找回了理智,但事态突如其来的转变仍旧将他震在了原地,急促呼吸了十几秒才找回了灵魂。


  “是真的。他可没有骗你,Steve,你和你的搭档是同一天接受的血清注射,两份观察报告的日期在同一天。”局长对这个精英下属的性格了如指掌,“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Barnes探员的兽化状况超出了预期,R血清的效果太过了,仅仅一支就差些毁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实验体。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你以为是他自己跑出去的吗?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我们放他出去的,我们需要收集足够的数据,甚至包括他的副作用。”


  “第三类报告。”Steve苦笑了一声,十指与Barnes的手相嵌,如果说上一个真相叫他彻底憎恶了血清部门,那这简直宣告了他就是这桩惨案的帮凶。将近一年他都有按时上交有关Barnes的第三类报告,他以为只要报告写得足够漂亮就能让搭档免于收监,但都是虚假的。自己仅仅能够做的这一丁点杯水车薪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我们讨论过很久,关于由谁来监控他,控制他,最终选中了你,这岂不是很奇妙?你应该谢谢我们,造物主创造了你们,而我们负责改变你们。”Pierce与Naireth局长一起笑了起来,嘲笑着两个人早已乱成一团的命运在他们的推进下又是如何变得密不可分,“只是实验有定量就会有变量,你原本是我们庞大计划中的不变量,没想到却变成了突变的催化剂。是你,Steve,如果不是你连续拒绝上交实验体一号和二号的第三类报告,我也许会把你们局长的计划多听进去几句。”


  实验体一号和二号?Barnes终于按耐不住想把两个人的脸狠狠踩在脚下碾压的冲动。“他们有名字。”他说,结实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不准动他们一下,否则我会杀了你们每一个,我发誓。”


  “省省吧,Barnes探员,你应该怪的人是Steve,要是他肯老老实实地上交报告,孩子现在还在你身边。”Pierce眯起了眼睛,朝Barnes身后的人指了指,令Steve不由地暴起了手臂的青筋,“你们局长的做派我向来看不惯,但有了他的支援,我才能从Steve的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地溜走。”


  连串的案件这一刻从点汇聚成一条直线,拉扯着Steve的五脏六腑。他与Barnes的搭档并非偶然,他对第三局的忠诚令他变成了傀儡,从未落下一次的第三类报告竟然是监视。憎恶的兽化基因瞬间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他以被害者的身份活到了今天,竟然成了Barnes的加害者。


  而真正受难的纯洁羔羊从未对厄运有过怨言,哪怕到了这一秒。怪不得第九层的行动永远被对面预知,怪不得局长会把两个实验室里活下来的孩子还给他们照顾,恐怕他还当Steve是两年前的人类派。既可以同时拿到Barnes和实验体的第三类报告,又可以拖住Steve办案的手脚,真是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但他和Pierce没预料到的变量不止一个,比如对熊科怀有偏见的人类派警员标记了自己的搭档,比如Steve这个孤儿竟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激活了父爱本能,而这种本能促使他避开对宝宝造成二次伤害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新生父亲对第三局的怀疑。为了保护两个幼崽,Steve不止一次地拖延了提交报告的日期。


  “如果你肯提交报告,Pierce也不会动手。但这两个实验体是他的心血,看不到实验数据,这个人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局长的语气好像在会议中批评下属办事不利,就好像这一切都是Steve搞砸了。


  “是你抓的他,是不是?你是他的上级,而他是在勘察案发现场的意外中失踪的。”Steve沉默了很久,仅仅是站着却一言不发,但他的心比针扎还要疼。世界整个颠覆了黑白,而不断逼近的枪口令他的大脑中亮起了红灯,既然Pierce肯耗费时间说出真相,还没有杀他,那么一定有着别的目的。


  Naireth局长噎了一秒,但仅仅只有一秒就恢复了正常。或许是他没想到Steve的理智仍旧在线,但这不足为惧,难不成还担心Steve翻旧账不成?一根从未在他身边出现过的雪茄被拿在无名指与中指之间,明灭不定,犹如Steve将他拆穿时的尴尬。


  “是,我们的大计划需要纯种兽化人,他们太稀有了,是这场意外中的完美成品。但再完美也是稀有的错误。打个比方,我的职责好比终止错误的医生,要知道……有时候医生的工作并不是保证病人的身体健康,而是……终结痛苦。”最终,他承认自己就是那场梦魇的始作俑者,他的手放开了雪茄,转而伸向胸前的工作名牌,那个长方形的、金属的名牌。


  名牌上刻着的是他的名字——Naireth,当它被倒转过来的一刻犹如带有魔幻主义色彩的嘲讽,令Steve不寒而栗。


  Therian,他的名字是逆转的兽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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