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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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真不考虑参加？”clay坐在地毯上，已经重新打扮一番。一条深红色的头巾绑上额头，将他不羁的发型固定成更不羁的样子。像个披头士时代的机车党。

　　“我不是不考虑，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Dennis正把一箱箱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从衣帽间往外搬着，老式Polo衫上布满了灰尘斑块，还有些蜘蛛网。

　　“有时候人不用做准备，你只需要做它，然后等待结果。”clay吹了个响亮的长口哨声。

　　“只需要做它？”

　　“是啊，你看，你拥有的东西都是什么啊？一颗敏感又善良的心，充满怜悯的眼睛。”clay的眼神像扫描机，把Dennis的优点囊括集中，“你还是个艺术大触，你说我怀旧也好，像小姑娘也好，其实……”

　　Dennis很难见到什么事能让clay脸红。“其实什么？”

　　clay装作无恙地摆摆手，实际上他装模作样的技巧逊毙了。“其实玩艺术的男人还挺有吸引力的，不是吗？我真怀疑你遇上的姑娘没有拿正眼看过你。”

　　现在Dennis也开始脸红了。“她们确实没有过，也没人总像你这样夸奖我……你让我感觉，感觉很棒，感觉自己……像个成功人士。”

　　“其实你好好打扮一番就特别成功了，换掉眼镜之后学着穿衬衫。我不是非要你变成什么样子才喜欢……”clay看到Dennis的微表情了，他是谈话艺术的行家，“你什么样子在我看来都很好，懂？”

　　Dennis呼了一口气。“明白，你是在替我考虑别人的看法。”

　　“对，这个世界就这么势利眼。你看起来好欺负那就是好欺负，当你浑身散发出我被打也不会出声的味道，就会有最可怕的事情发生。”clay走进了厨房，这次是用走的，“会有傻逼一样的角色聚到你身边来，试着打你一次看看。你的邻居，你的老板，你的同事，你的前老婆，你以前的同学。”

　　也许还真是这样。Dennis清楚自己性格里的弱点，却没有人讲过如何克服。习惯久了便成为他的标签，打开柜子的时候他会选最不引人注目的那款。

　　但现在clay却告诉他改变这些只需要改变自己，这太新奇了。

　　“我注意到你现在走路的时候越来越多了。”Dennis先追了上去，现在他看不到clay就会失去主心骨。

　　“拜托，我飘了几十年了也很累的好不好？”clay轻轻给老爹倒着猫粮，“看看我们的小家伙，这算橘猫天赋吗？”

　　上帝玛利亚稣哥弥赛亚！Dennis发觉自己有时会因为clay太善解人意而忽略他多么的性感。他的脸从侧面看是多可爱啊，脑袋圆圆的，完全不与冷酷的气质匹配。他的腿修长却健美，笔直的，藏在人体彩绘般的复古牛仔裤里面。

　　Dennis不想考虑自己为什么被掰弯了，但他清楚clay的好绝对不止这些。他有宽而阔的胸膛，长了喉结的脖子，会和自己一起刮胡须。但是他待在厨房里，只是站在榨汁机前面就莫名温柔起来。

　　他是有棱角的，但并不伤人。他的棱角是钝的，相处起来只会有自在的感觉。

　　“你发什么呆？”clay掂了老爹一下，真是大橘为重。

　　“我说了你不会打我吗？”Dennis还记得clay几乎拆掉鬼屋的样子。

　　clay笑了。“保证不了，我随时有可能拿拳头招呼你。”

　　天啊！他还很俏皮！Dennis揉揉鼻子，说道：“你知道……就是，就是那个意思，我和我前老婆……”

　　“好吧我要准备打你了。”clay并不想听。

　　“听我说完再打好吗？”Dennis给自己争取存活时间，“你刚刚抱着老爹的样子太……太那个了，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动。”

　　“你没病吧？”clay完全不知道哭点在哪里，“你也太爱哭了。”

　　“我觉得你刚刚像这间厨房的女主人，你抱着我们的孩子一样。”Dennis飞快地说，“虽然老爹只是一只胖橘猫，但是你说‘看看我们的小家伙’，我希望，我希望……”

　　clay走过来把老爹扔给他：“看仔细了，我可不是什么女人，我要当也是男主人。”

　　“哦，我是说感觉很像。”傻死了，Dennis确定自己谈恋爱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傻。

　　“所以你会给这间厨房的男主人做顿饭吗？”clay转了个身，从门口调转方向，抱住了Dennis的后背。

　　该死的，这家伙的肩至于宽成这样？clay对自己的臂展有自信的。

　　“你……”Dennis抱着老爹的样子更傻，“你的意思是？”

　　“没错啊，我飘了几十年了，肚子饿了想吃顿像样的饭，行不行？我的艺术家男朋友，我的大触，我的美妙摄影师……”clay从后面吹他耳朵，希望能得到一个调情的亲吻。却不想Dennis像爆炸了一样，翻起了冰箱。

　　“你想吃什么？牛肉芝士汉堡包？”Dennis受宠若惊。

　　“别，我可见过你把那玩意儿掉进马桶里，然后捞起来吃掉。”clay对这个人无奈，他得慢慢适应Dennis有多么缺爱，一点点赞美就手足无措。老爹喵呜了几声，突然失去了温暖怀抱，开始在他脚腕上蹭痒痒。

　　晚餐做了些什么呢？Dennis看着桌上的餐盘，愁眉不展。

　　“你知不知道自己皱眉头的时候很性感？”clay舔着手指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做了一桌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面前有一盆莴苣沙拉，两盘烤银鳕鱼，主食是汉堡面包涂黄油，饮料是快要过期的葡萄汁。

　　clay用手指头涂抹滑腻的黄油，嘬了下食指。“味道还可以，我活着的时候肯定不会吃。”

　　“你那时候喜欢吃什么？”Dennis也嘬了下大拇指。

　　“牛排，黄油土豆泥，番茄汁意大利面，我不知道现在的意式千层饼什么味道了，反正那时候很正宗。”葡萄汁很快被喝光了。

　　Dennis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的疑问却萦绕不散。“虽然我这么问有些冒犯，但你是不是根本用不上填饱肚子？”

　　“嗯？”clay吃饭很有派头，是那种老一派绅士的姿态，哪怕只是切个面包也会用上刀叉。

　　“你根本不饿，对不对？”Dennis目光炯炯。

　　clay耸肩一笑：“对，我根本不饿。我早就不用进食了，但你做的东西还没到难以下咽的程度。可能是你前老婆不好好给你做饭吧，我看过你自己哭着下厨。”

　　“我没有哭着下厨过！”Dennis反击。

　　“红着眼眶下厨，行了吧？”clay确定有时候得让着他。

　　“那你为什么要吃？我先承认确实有几次是想哭，也许我该去看看眼科，看看自己的泪腺是不是过于发达了。”

　　餐桌上的食物不算丰盛，clay摆弄着刀叉，思考起两人中间缺少一根蜡烛。“我只是在适应活着的感觉，你是我招惹上的人，我就得退一步迁就你。如果某一天你厌倦了，或者移情别恋，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消失，就像我突然出现那样，没得干干净净。”

　　“别！”Dennis把叉子掉了，“永远，永远不要在我生命里消失。”

　　clay看了他一会儿，好一会儿。“好吧，但你该知道我们不一样，你会变老，我不会。我可以永远这么年轻，看你一日日老下去。”

　　“那也不要消失。”Dennis小声说。

　　“我好像没听到啊。”clay掏了掏耳朵，“说什么呢？”

　　Dennis放下刀叉，交叉手指，端正了姿态：“请你不要消失，就这样。哪怕我老到99岁也不要消失。我们……就这样，相互陪伴？大概是这样形容，总之你做什么都好，炸掉灯泡或者把沙发腾空，甚至扔了我的可爱小袜套，总之不要消失。”

　　“我可不会扔掉你的小袜套，宝贝儿。”clay很没出息的脸红了，但愿自己别叫人看出来，人类可真够讨厌的，“好吧，我勉强答应你。”

　　“很好，我是说……谢谢。”Dennis悬着的心缓缓降落，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口鳕鱼，“其实我心里好多疑惑，你是怎么就让我看见的？是不是每一个自杀的灵体都能在人类面前出现，如果他想的话。”

　　clay愣了一瞬，笑容里有微妙的古怪。“也不是。如果要真是那样，每天新闻头条都是谁谁谁被鬼吓着了。”

　　“那是为什么？”Dennis从没相信自己有性魅力，“因为我……很可怜？”

　　“唉，你猜猜？”clay对此事一直保持沉默，至少从前都是。现在Dennis揭开这层面纱，他确实聪明。

　　Dennis想了一下：“我懂了。”

　　“懂了？我知道你迟早能想明白。”clay用叉子在碗里划圈圈，“我是被你的心碎吸引来的，Dennis，我不喜欢你前老婆，不仅仅是她欺骗了你，还因为她带走了你的生存欲。有那么一瞬间你想到了死，你的魂儿都快被抽走了。你的灵魂逐渐枯干，绝望，消沉，冰冷，我太熟悉的感觉……你那一天想到了自杀，对不对？”

　　Dennis没有回答。

　　“别这样亲爱的，永远别。”clay不确定自己的眼眶是不是湿了，“当你最绝望的那一刻我突然间就来了，可能是你那刹那的生存欲望降到冰点。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能被人类看见，你，外面的人，还有老爹，撒谎是我不对，可我……”

　　“我当时非常想死。”Dennis嗤笑了一个，“你的感受准确无比，我觉得自己一败涂地。”

　　“你的白雪公主可没这么说，它尺寸惊人。”

　　“所以你救了我一次。”Dennis发誓他再也无法好好看待迪士尼了，“你先是救了我的命，然后拯救了我枯干的灵魂。”

　　clay微微一笑，很痞。“还拯救了你沉睡的……”

　　“好好好，我知道这个。”Dennis的脸比西红柿还要红了，“你再这样我会越过桌子吻你！”

　　“是吗？”clay拿餐布擦一擦嘴角，解开两颗扣子。然后将面前的餐盘和水杯拨到了一边。

　　“那就来啊，我会怕你，小美人？”他爬到了餐桌上，白色的桌布将他衬托得无比圣洁。Dennis摇了摇头，挣扎过后一把摘掉了眼镜，使劲儿地吻了上去。

　　葡萄汁般甜蜜又冲动的嘴唇，Dennis吻到自己快要憋气才肯松手。

　　“该死，那叫什么名字的摄影比赛，我要为你争取奖金。”他又贴了上去，“那笔钱已经是我的了。”

　　“哇哦，真不知道我的舌吻这样鼓舞人心。”这一刻clay觉得自己辣爆了。

　　

（前阵子对写同人特别没有信心，所以自己消沉了一下，没出坑啊啊啊啊。因为生怕自己写不好。现在莫名的信心又回来了，可以再战500年甚至连更信不信！

唉我这人就是矫情，嘤嘤嘤，大家放心吧，我要一口气把clay这个火辣小妖精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