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火急火燎赶至瓦坎达的那天,别人告诉他,白狼在河畔那边,与孩童和夕阳为伴。
上一回告别,是他怅然所失于冰柜之外。间隔的时光说长不算太长,可短也不算太短。
挺远之外,他瞧见了他,光着一截儿宽膀子。他也听见了动静,回头一看,就一眼的功夫,把他的手脚全看忙乱了。
“嗨。”史蒂夫搓着手,破损的作战衣连个让他盛手的口袋都没有,胡子能盖住下巴,盖不住他这一刻的扭捏。
“嗨。”巴基轻轻回应,等着捞史蒂夫下一句话。
“疼吗?”史蒂夫轻得不能再轻地问,生怕自己问重了,他就疼上了。
“这个?”巴基头一歪,捞准了史蒂夫会问,摇头的幅度不大,笑得很轻,“不疼啊。”
“真的?”史蒂夫较上劲儿,像跟自己赌气呢。
“我不记得自己骗过你啊。”巴基又笑,像个被撬开边缘的珠光贝壳,发亮的那种。
史蒂夫就见不得这种笑,歪头,挑眉,翘唇角,像以过来人的身份挑衅,笑他永远长不大。“在你每一次受伤,每一次醉酒,和每一次不承认记得我的时候。”
说完,他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解气,干脆圈了双臂,臂弯卡在人家的胯部,高举起半个人的身高来。
“你总骗我!”他用额头在巴基的肚子上乱拱一气,闹腾着要把人家往河里扔。
巴基被他闹得直笑,是那种不曾忘记的嗤嗤的笑,指头顺着史蒂夫的胡子往下巴那边摸。“别闹,胡子都长出来了,你是不是永远长不大?”风流的眉梢衔的全是纵容,又带着埋怨,也是轻得不能再轻的那种询问,“怎么破了?疼吗?”
史蒂夫干涩的眼睛一热,酸酸的,彻底陷入柔软之地。“特别疼,特别疼,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