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盾冬】在瓦坎达再续早恋(连载3,轻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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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到达湖边小屋的时候,诡异的红晕还没有放过史蒂夫周正的脸,红得很不体面。他想背着巴基,人家叫他背着走了一段路,心满意足的,可自己一把捞得人家差点儿光了屁股。


  “那边是我住的,旁边那个还空着,可以当仓库。”巴基往前指了一指。两顶锥形草屋坐落在平静湖边,泥巴与黏土浇筑的墙体围成正圆,由凿在墙体上的半椭圆形进入。看样子巴基是很喜欢他的住处,脚步情不自禁也加快了,眼睛唰地亮起来,像讲故事一样:“你看见门旁边那张兽皮了吗?”


  “看见了,是你弄的吗?”史蒂夫都不舍得眨眼睛了,虔诚的信徒一般,每个字都想听上成千上百回。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你厉害着呢。”史蒂夫耍了个出刀的姿势,模仿他们在母舰上拳拳到肉那一战。巴基性格要强,从不屈服于命运,不会希望他可怜他。


  史蒂夫模仿得相当像,叫人轻而易举认出自己来,巴基也先愣住一下,紧随而来的嘴角上扬将他的心情也出卖了。“去你的,你在学我。”他捏起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史蒂夫肩上。这个动作应当属于亲密了吧?他猜可能是,要不怎么会做得如此顺手呢?他从前可能经常会挥拳捶史蒂夫呢。


  这穿透时间七十年的一拳越过了史蒂夫的作战服和皮肤,跑过他因着血清而扩张的血脉,顺着红细胞流入心脏。“唔!”他也愣了一下,毕竟上一回被巴基捶拳头,用这种打不死他的捶法,还是在二战之前。“唔!”他赶紧发出声音,匆忙掩盖了自己的激动,“真疼啊,你下手还是这么利落。”


  “去你的吧。”巴基又伸出了拳头,这一次没有直挥过去,而是要沾不沾地点了一下,碰着了史蒂夫破损的战衣就收了回来,停在半空忽悠忽悠的。他捋了一把鬓角,觉得自己应当再说点儿,刚刚那句去你的太过小声了,就像他心里有鬼。


  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史蒂夫指着几米之外的墙围问起来,若是仔细就能从他瞳仁里看出一百个小问号:“这些花纹是你弄的吗?还是……有些特别的意思?瓦坎达的图腾?”


  “可能是有特定含义吧,但是没有人告诉过我。门上挂着的贝壳是苏睿送来的,我觉得她是想做一个风铃。”正在恢复记忆的巴恩斯中士与冬兵的结合体,从巴基这张脸能看出两个灵魂交替的痕迹。就在这时候天空彻底失去了余晖留下的光芒,河面变得更为宁静,归巢的雀鸟在风中止住啼鸣。


  “天黑的可真快。”史蒂夫也不喜欢夜晚,“你自己住这里?没有什么人……陪你吗?”


  “我自己住习惯了,况且瓦坎达的夜晚特别安静,适合睡个大觉。看来你要帮我引火了。”巴基朝史蒂夫抱歉性的耸肩,熟门熟路地走到湖边一处干地,回过头来:“这里没有电,每晚我都要生火,还要自己做饭、煮水。”


  “什么?没有电吗?”史蒂夫的音调瞬间高了不止一个阶,这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在全世界最凶险的战场作战,史蒂夫这个现代老人太依赖电力了。他和队员靠耳机联络,娜塔莎用电脑处理数据信号,猎鹰的翅膀更是纯电力装备,他完全无法想象脱离电力的生活了。


  他可以不用手机,但总不能连电都没有吧?


  “是我自己要求的,有电力的话,我会忍不住去看电视。毕竟我是新闻台的忠实粉丝。”巴基没有撒谎,罗马尼亚那两年他最喜欢的消遣就是看电视,也是一种学习的途径。复仇者联盟的消息全靠他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小电视得知,那一块方形的小屏幕还会放送美国队长的宣传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脚边有一圈干燥的余烬,巴基叫史蒂夫帮他从柴堆里选出几根合适的木料,斜岔在一起,搭成不容易被风吹跑的三角形,中空填满了枯草。“这是干苔藓,拿好了。”他独自从湖边回来,右手捏了一小撮宝贵的引燃料,再小跑着去兽皮那里,拿了一根刨去外皮的木头,和几块小石头。


  史蒂夫就原地看他跑来跑去,像个大傻子。他觉得巴基有一种魔法,将生活里的无趣变为有趣,可当那几块小石头摆到眼前,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将无趣变为有趣要花这样一番苦力。


  “你要钻木取火吗?”他问,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对面。


  “我?我吗?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这幅德行该怎么钻木取火?拿脚吗?”巴基噗嗤乐开了花,原地坐下了。他一坐好,身边多了一条模仿能力极佳的大型犬,贴着他也坐好了。


  “把干苔藓放进木头里,对,有个凿开的凹槽,尽量塞得紧凑点儿。我会用打火石,碰撞出的火星溅到干苔藓上会生热,多试几次之后能点燃它们,但是只有烟。这时候你要马上拿木头起身,将起烟的燃料一股脑儿扔到枯草上。明白了吗?士兵?”


  “遵命,长官。”史蒂夫搓着手跃跃欲试。就当他想问起你怎样用打火石的时候,巴基弯起左腿,熟练地将打火石塞进了指缝,大脚趾与二脚趾紧紧将石头“拿”住了。史蒂夫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巴基没有穿鞋的原因是这个,也许白天也有很多事需要他的脚来帮忙呢。


  左脚右手配合默契,撞击,没有,再撞击,有了。多试几次,干苔藓散发出潮气的味道,最后挣扎几下似的燃起了烟。史蒂夫比捧着火箭筒还紧张,揍纳粹都没这么紧张。这可是巴基生的火苗,他必须以史蒂夫罗杰斯的名义确火堆燃起来,烧个几天几夜才好。


  柴火堆噼里啪啦烧旺了,宁静湖水边终于有了生气。史蒂夫刚刚有些心急,鼓着腮往枯草里不断吹气,口鼻附近沾满了土。他跑去湖边匆匆洗一把脸,边回来边笑:“不行,我必须向陛下申请给你个打火机,知道刚刚火星冒出来的时候我想起什么了吗?”


  “难道我们小时候还放过火吗?那可就太混蛋了。”巴基从木屋里出来,手里多了个铁皮壶,里面有他晒过的湖水。铁皮壶挨着火放好,将将能立得住,就等烧开。


  “不是。那时全纽约最大的染料厂在你家附近,他们有一条排放污水的河,偶尔能钓上几条小鱼来。我们蹲了一天,除了空罐头什么都没有。但是晚上就美极了。”


  “美极了?”可惜这些画面,巴基从没回忆起来过。


  “对,萤火虫。”史蒂夫一下回到了童年,向前一扑,双手虚合起来,“你让我动作快点,随便找了个空瓶子,然后这样一抓就是一只,足足装了半瓶……”突如其来的尴尬比冷风还要讽刺,史蒂夫僵硬地双手虚合,才发觉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舌头短了,吞吞吐吐的,“……就抓了半瓶。”


  巴基知道他在为难什么,自己左臂悬空了,就剩右边的膀子,再也不可能为史蒂夫抓什么萤火虫。“然后呢?”


  史蒂夫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然后你说,看呐,我抓住星星了……然后你就松开了手,那只虫子像火星,飞得高高的……”史蒂夫像个运动神经失调的人,缓慢地打开了虚合的手掌,一只手跑到脑袋上抓来抓去:“不好笑是不是?”


  “没有的事……”巴基想不起来这段,却鬼使神差地说:“很好看的。”就好像真有一只萤火虫从史蒂夫冒傻气的手里飞出来,腹灯明明灭灭。


  持续发酵的尴尬不仅升高了体温,连空气就变黏稠了,黏在两个人的脸上,眼睑上,耳廓上,可谁都不动,好似一动就要发生不得了的大事。巴基不知道自己犯什么傻呢,左顾右盼了一阵,嗓子里冒出嗫嚅的声音来:“那个,我还养了羊,你要不要看看?”


  “对,要看的,你还养了羊呢……羊很好,必须要看看。”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粘粘了,吸进肺部的风都是火热的。瓦坎达有这么热吗?有这么热吗?特查拉不看气温的吗?这可太热了。


  巴基也热,热得想冲进湖心里,瓦坎达什么时候变这么热了?汗水流到面颊上都能蒸发。他和史蒂夫一样大口吞咽着唾液,喉结一上一下滑动,嘴巴里突然很空,该咬住些什么才好。史蒂夫变成一个随时要爆炸的人,立在对面大口吸气,他的目光似乎也被黏住了,黏在史蒂夫的腰上,又掠过了史蒂夫的胸口,千辛万苦才爬到史蒂夫的脸上。


  “对了,今晚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屋里还有一些吃的,应该够你的。”袍子底下在出汗,巴基想脱一件。


  “哈?离开?”史蒂夫从粘稠的空气里挣脱出来,清醒得很突然,眉心的悬针纹皱得很委屈,“等一下,我没说要走啊?”


  “哈?不走吗?”巴基像被宙斯雷刃劈了一刀,立在原地。与史蒂夫相同的位置,他的眉心也有一道竖直的悬针纹,两个爱皱眉头的人啊。


  “先去、先去看羊吧,我喜欢看羊,羊能使人放松,薅羊毛还能使人开心。”史蒂夫已经不知道嘴里说什么鬼话了,他完蛋了,那个善于争辩又自信心不足的男孩儿突然又回来了,就在他身体里面。或者说他从未离开,他是只属于巴基的。

  

  就算睡在羊粪上也不走了!这一刻史蒂夫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羊圈里。


  “那好,你陪我去喂羊,喂了羊……我再弄些吃的给你。”巴基低下头思考着,脑筋转得飞快。怎么办?史蒂夫要住下?住哪儿?睡湖边吗?要不就让他睡自己的床,自己去羊圈凑合一晚上?

 

(羊:合着我就是让你俩薅着玩儿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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