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我是你的盔甲,你是我的软肋(连载14)

我是你的盔甲,你是我的软肋(14)

Bucky简单的一个字仿佛是天空中炸开的烟花,点亮了Steve暗淡的忧伤,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Steve觉得要是时间定格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就好了。如果现实真的像自己编的那样就好了。

“叮咚”门上的门铃响了,厨房送来了晚餐。

在听到门铃的一刹那,Bucky猛的从床边弹起,右手飞快的从裤兜里准确无误的抽出一把手术刀,“嗖”的一下,在Steve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直直的飞向门口,笔直的插进了木质的大门。

门外的人可能被巨大的响声吓坏了,尖叫了一声,轻轻的敲了敲门,“请问需要...需要什么帮助吗?”

Steve呆了一两秒,“没..没事、我...我摔了一下,请您把晚餐放在门口吧,我站起来检查一下自己拿就好。谢谢。”说着赶紧按着警戒的Bucky坐下,在确定门口的人走了之后,才开口说:“听着,Bucky,这里是我们朋友的地盘,虽然你不记得他了,但是这里是安全的,你记住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就是安全的。”

对面是一双处于惊恐的灰绿色的眼睛,睡醒后发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的感觉并不好受,Bucky是害怕的。他不知道为何会选择相信Steve,但是曾经作为杀人工具留下的痕迹始终没有消除。

Steve并不怪他,而是让他坐好,自己飞快的开门,将餐车推了进来,在飞快的关好门,反锁。

香气弥漫的晚餐车堆满了食物,从主食到烤鸡到甜点,还有颜色缤纷的水果和各种饮料。后厨因为不知道贵宾的饮食习惯所以干脆做了很多,各种不同的种类。对于一整天都没吃饭的Steve来说,这真是一场盛宴。

Steve迅速拿了个热火腿三明治咬在嘴里,迅速在玲琅满目的餐车里搜索着Bucky可以吃的食物。黑豹殿下再三叮嘱,24小时之内不能让Bucky吃东西,只能喝流质。于是Steve选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葡萄汁,蹲在Bucky坐着的床边,双手举着杯子,递到Bucky面前。

Bucky看了看这两杯也许自己都没喝过的液体,又嗅了嗅屋里飘着细细的香气,举起右手穿过Steve的两杯饮料,直接把Steve嘴里咬着的、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的三明治抽了出来,轻轻的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张开嘴咬了下去。

“喂Bucky,你刚苏醒还不能吃这个!”Steve迅速跳了起来,放下杯子,两只手把三明治从Bucky的嘴里夺了出来,Bucky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一口。

Bucky抬着头看着Steve,不解的抬了抬眉毛,嘴角不高兴的向下撇着,在嘴里嚼着刚刚咬下的那一口。嚼了几下,非常费劲的咽了下去。然后舔着嘴边的面包屑,皱起了眉头。

“饿。”

只这轻轻的一个字,彻底打破了Steve 的理智,Steve觉得自己非常的残忍,态度强硬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好吧,只许Bucky吃半个,半个三明治应该没事的。

事实证明Steve这个想法错了,二十分钟之后Bucky在马桶上开始呕吐,伴随着剧烈的胃部痉挛,不仅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到最后连胃液都涌上来。

到最后Bucky无力的跪在地上,扶着墙,捂着自己的肚子,汗滴大颗大颗的落下,因为剧烈的呕吐眼角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Steve紧紧搂着Bucky,在心里已经杀了自己一千次,慌张的围着Bucky忙上忙下,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不停的擦着Bucky的嘴角,轻轻的揉着Bucky的肚子,不停地询问着。“Bucky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你怎么样了...”

就在Steve准备冲出门找医生的一瞬间,Bucky拉住了Steve的胳膊,靠在Steve手臂上。

“疼。”

Steve第一次听到Bucky说出这个字,想必是疼的厉害,慌忙中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隔壁,却被Bucky一手拦下。

“对不起Bucky,都怪我,我不应该没有原则,对不起。”Steve从来没这么慌张过,他坐在卫生间冰凉的地板上,怀里抱着蜷着腰半躺的Bucky,将他的脑袋放在胸前,不停的揉着他正在痉挛的胃。而自己的嘴角因为不自觉的紧张也咬出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Bucky精疲力尽之后睡着了。

而Steve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然而Bucky的睡眠仿佛很轻,十几分钟他就醒了,看起来灼热的胃疼已经消失了。Steve看到怀中的人舒展了面容,内疚和自责充满了自己的心,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Bucky的脸,像抚摸一件艺术品一样,像羽毛一样轻,像带着一丝虔诚,轻轻的说着抱歉。

Bucky轻轻地从Steve身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噗嗤一下笑了,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用手揉了揉Steve的脑袋,仿佛在安慰着他。

Bucky秀气的手指磨擦着Steve的乱发,这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日月星辰都在后退,周围的光被吸进了黑洞里,Steve觉得自己又变回了瘦弱矮小的豆芽,坐在地板上,而当年那个人依旧是反过来,保护着他、安慰着他。

Steve低下头,用手握住Bucky的右手,轻轻的闻着,像小时候那样,把脸埋在Bucky的掌心。是的,小时候自己被欺负了总爱哭,每次都是Bucky来安慰他,自己为了不被别人看到哭相,就把脸埋在Bucky的掌心。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记得Bucky 的手长得特别好看,像女孩子一样修长,不像男人的手那样关节突出,而是长得笔直,像钢琴师的手指。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却可以攥成强悍的拳头,而每次这双手都会因为打架而流血受伤。等长大了在美军帐篷里Bucky会偷着抽烟,细长的手指夹着烟,趁没有人猛的吸一口,吐出好看的烟圈。

Steve轻轻嗅着,一想到Bucky失去了一只手就心如刀割,而唯一的一只手也不再是记忆里的那样。长长的手指已不再是光滑细腻,布满了狰狞的伤疤,粗糙开裂的皮肤和几乎被磨光了指纹,hydra撕去了他的指纹。。。hydra想让他变成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录的工具。

“..脏。”
Bucky边说边脸红着不好意思的抽回了右手,他垂下头,眼角微垂,他有点无所适从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永远不脏,别这么说,Bucky......”
Steve有点哽咽,而这时候Bucky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Steve的胸前,才明白,原来刚才一阵强烈的呕吐弄脏了两个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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