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我是你的盔甲，你是我的软肋（21）

 

瓦坎达的风轻轻地吻着bucky半长的发梢，微微翩起的弧度都让steve贪恋地注视着，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好好看看bucky了。

 

此时的大家在对未来几天的计划热烈的讨论着，tony坚持着自己高大上的路线，不喜欢小清新，而natasha则是想要避开人群，去一些清净的地方。慢慢威严的国王也加入了讨论，bucky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偶尔低头笑笑，偶尔撩起眼前的碎发，或者偷偷看一眼steve。最后当不能达成一致的时候，娜塔莎提议让bucky来决定，“嘿伙计们我们的主角是他，我们干嘛要争论这个？”

 

所有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bucky，bucky突然坐直了腰，突如其来的关注让他有点出汗，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地等待bucky的答案时，bucky却把眼神看向了steve，这种无声的求助让steve心里有点感动，即使bucky忘了全世界，还是会选择看向他的方向。

“既然bucky听我的，那我们明天先去历史博物馆好不好，bucky？” steve绞尽脑汁，觉得自己提出来一个非常棒的idea，自信满满地看着bucky，而bucky也用“我愿意追随你”的眼神默默回应着。剩下的三位一声叹气之后一哄而散。

“真是老古董的约会方式啊。” natasha拍了一下steve的后背，点了点头。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于是众人由皇室管家gabriel带领纷纷回到套房，晚餐依旧送到各位的房间里。这一夜的steve没有再犯任何错误，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现在的美国队长有多温柔。他会轻轻吻bucky的嘴唇、鼻尖、眼角，然后尽力地克制自己，不能有莽撞的行为，70年前老派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他脑子里。所以当他低声地讲着两个人小时候的旧事，直到bucky睡着之后，他走进浴室用冷水冲刷着身体，让欲望先退下，现在还太早。等到steve冲完凉水澡走进睡房，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男人，在橘色的一小块灯晕中缓缓呼吸，他又觉得自己哪怕只是看着他入睡，就是莫大的满足，心里的那个裂开的缝隙已经被填上了。

 

第二天清晨，鸟鸣和海浪声唤醒了一夜好眠的大家。今天早晨steve允许bucky吃了煎蛋饼，虽然他最后并没有吃完，但是也没有剧烈的排斥反应。所以当大家在中央厅会面的时候，steve一脸的喜悦溢于言表，恨不得跟朋友马上分享bucky可以吃煎蛋饼这个好消息。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中，管家gabriel带着大家走出皇室庭院，安排好车辆之后与大家挥手再见。
“祝贵宾们今天玩儿的愉快。”

这一行全世界最顶尖的格斗高手，穿着便衣常服，在保镖司机的带领下首先来到了瓦坎达历史博物馆。也许是steve骨子里的军队情怀，他带着大家直接来到了军事展厅，他的大部分记忆都停留在了二战时期。

 

“瓦坎达是个历史悠久的小国，我们有着极其丰富的地下金属和石油，这让我们在经济上得以迅速发展。在其他国家尚未进入工业时期的阶段，我的祖父的祖父已经成立了相当有规模的正规军。在地理位置上我们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致使在前几百年根本没有被其他国家侵略过。” 一进入军事厅，黑豹殿下颇为自豪的侃侃而谈，这里不仅是他世世代代的出生地，更是他整个瓦坎达族人的故乡，“我们有着自己的信仰，黑豹是我们的守护者，它象征着我们有力量去撕咬一切，但是我们选择守卫故土。在联合国上瓦坎达的政治立场很中立，从不主动发动战争。so……”

说到这里黑豹殿下无奈的摇摇头，“军事展厅完全是介绍世界战争史，因为瓦坎达从未经历过战事。”

 

听到这里，来参观的四个人都默不作声。除了bucky没有战争的记忆，另外三个人都被世界上的战事和阴谋左右了命运，他们的轨迹也许可以走的更像普通人。然而一颗炮弹、一把手枪、一个回忆，都或多或少给他们在轨迹上增添了无数的分叉口。

tony穿了一件嫩粉色的衬衫，他和natasha边走边随便看看，这里的展出对他而言完全就是历史了，而natasha似乎不太愿意去看，特别是二战的那部分。相反，steve拉着bucky的手，走的很慢，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像带着某种虔诚，这不仅是历史，这就是steve的回忆。当他从冰冻中一觉醒来，记忆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成为了历史，这种孤独挥之不去的伴随着他。steve经常在美国队长展示厅久久徘徊，他觉得昨天还在身边的那些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张张发黄破旧的照片了呢？他的战友他的部队他的挚爱呢？

也许是bucky感受到了steve压抑的感情，他慢慢收紧了手指，用手指轻轻拍着steve的手心，这种方式无疑给了steve巨大的安慰，他转过脸看着bucky，相视一笑。突然貌似有什么吸引力bucky的注意力，他停下并专注的看着展厅的照片。steve顺着视线，只见大量的二战美军的照片和武器资料，密密麻麻的展示在玻璃板后面。

“bucky，这就是曾经的我们。我们当年就是这副狼狈的样子，穿着这些根本没作用的装备，在战场上硬拼，打赢了一次又一次。你以前是我的狙击手，你是全部队，不，你是全美国最顶尖的狙击手。所以我根本不用考虑背后，我一直在你的保护下，你从未失手。” steve一边手指着这些照片一边说着。

“那是什么？” bucky突然问。

“那是……每个大兵都有的军牌，咱们当时都开玩笑叫它狗牌，哈哈哈。”

“……我们的呢？”

“我们当然有，我们那时候甚至把军牌拴在一起。有一次你在战场上受伤了几乎流光了血，你要把军牌给我，让我替你保管。” steve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然后呢？” 

“然后我当时就吻了你，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不许死，马上好起来，我还需要你继续在我身边，因为我爱你。” steve知道自己说谎了，他后悔没有早点让bucky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宁愿用这种方式去纠正甚至篡改，在bucky的记忆里，让他早七十年知道自己爱着他，“对，因为我爱你，那时候我以爱之名命令你活下去。”说着就笑着用鼻子蹭上了bucky的鼻尖。

bucky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慢慢变成喜悦，笑容经由嘴角爬上眉梢，“遵命。”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明天就让tony做一对儿和当时一摸一样的，好不好？”steve把bucky抱在身边，bucky仰起脸使劲点了点头。

 

下午的博物馆之行结束在tony的反抗下，他拒绝在这个充满老古董的地方在闲逛，蹲在地上一步都不走了。于是大家就只能顺着他的任性走出了博物馆。馆外的正前方是一座圆形的花园，修建成型的树木或高或低，呼之欲出。在拐角或中心都有一些民族性的雕塑，贝壳一样的颜色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弧形的喷泉吸引了一大群白鸽的到访，它们肆意地在池水里洗浴饮用，晃的水面下的许愿币也跟着摇晃起来。

相信没有人能抗拒这么惬意的休息地点，natasha像个小女孩一样，拿出了一枚硬币，许愿后投入池水中。tony则直接去买了饼干和面包，站在中央举平双手，呼啦一下被白色的鸽群包围了。

 

“嘿慢点，小宝贝，有的是吃的。”tony对着大家耸了耸肩，“没办法，有时候个人魅力太大，确实是会引起轰动。特别是这些小母鸽，它们从没见过我这样的富豪。”

“我相信如果今天sam在，他才会是最受欢迎的一个。” steve笑着说，然后从tony口袋中拿出面包快，回身拉起了bucky的右手，抚平了他被疤痕覆盖的掌心，轻轻放上去，“相信你会喜欢这个。”

 

鸽子瞬间被新的面包块儿吸引过来，展开洁白的双翅，从高至下螺旋状的翱翔过来，稳稳地站在bucky的手上、胳膊上、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小动物让bucky有点搞不清状况，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鸽子一下一下啄着他的手心，不疼，有点痒，一步一步的从手掌的位置，顺着胳膊走到肩头，再好奇的伸过脑袋拉长脖子，用小黑豆一样的眼睛观察着bucky，并且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更有一只甚至将腿锁进了腹部，俯下闭眼小憩了。bucky迎着光，绿色的瞳孔放大出开心的光彩，他慢慢挪动了手臂的方向，像炫耀一样将白鸽举到steve面前。

“哦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鸽子最喜欢你，当然我也最喜欢你。” steve相信今天的自己一定没有皱过眉头，一次都没有。刚想伸手抚摸这些小动物，却不小心把鸽子们吓飞了，看着bucky向下撇的嘴角，steve准备再去从tony那里偷点面包。

 

远处飘来了一阵悠扬的音乐，伴随着鸽子飞起的哨声，steve好像想起了什么，“以前你跳舞很好，我总是不会，后来你干脆直接来教我，我们在军营里一次一次的练习舞步，现在我们要不要再跳一次。”

bucky突然面露难色，右手紧张地蹭了蹭外衣兜，“我忘了……” 说完低下头，慢慢从地面看向了左臂的位置。

 

“这次换我来教你，bucky。” steve承认，bucky的左臂是他不能想起的痛，刚刚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他只能快速的搂紧对面的人，仿佛距离的拉近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一样，“右手跟我的左手这样在一起，举在这里就好。你不用扶着我，我来扶你。”

接着steve冲后方的tony喊着：“能帮我用手机放个音乐吗？感激不尽，请帮我放一下Sarah Vaughan的《I'm through with love》。”

 

tony和natasha一起眯着眼睛在音乐列表里搜索着，“哦天啊，1940年的曲子，现代金曲那么多，能换一首吗？” tony十分不理解steve的音乐欣赏。

“这首是bucky以前教我跳舞的曲子，拜托了。” steve说完不好意思的冲着bucky笑了笑。

 

当音乐的前奏响起，steve清了清嗓子，用了个标准军姿，很正式的对着bucky伸出了左手，腰身微微弯曲，注视着bucky的双眼，“亲爱的巴恩斯中士，能否有幸邀请你与我跳一支舞？”

bucky的右手迟迟的犹豫在身后，直到他从steve的眼中看到了一汪泪意。bucky有点困惑，为何面前这个英俊的队长，面对着自己总是那么容易哭。bucky当然不知道，steve在刚刚的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一晚，只不过当时，这个邀请的动作是巴恩斯中士做出的。

而最终bucky还是放心的伸出了右手，搭在了steve的左手上。steve一个跨步用右手挽住了bucky的腰，恍如当年的巴恩斯中士。

I'm through with love,I'm never fall again.

“伸右脚，对，我退一步，你就向前。”

say I do to love,Don''t ever call again.

“很好，左脚向右，我跟你向后。”

For I must have you or no one,that's why I'm through with love.

“下面跟着我的手，转个圈，我再扶住你。”

I've locked my heart,I keep my feeling there.

“上次你教我跳的时候，在这句的时候我踩到你了，我真笨，你跳的比我好，bucky。”

周围的鸽子在广场上空转了个圈，又落了回来，平静如镜的池水倒映出两个男人的舞姿，他们穿着70年前的二战军装，跌跌撞撞的在学着舞步，双手十指相交，其中一个棕色短发的不停地笑，一个金发的高个子尴尬的摸着头。

最后steve抱紧bucky，就像抱住了自己另一半的人生，“谢谢你回来，b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