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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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色还是很暗，沉睡了几个小时后之后的steve简单收拾了背包，来不及收拾的屋里有点闷热，让人倍感憔悴。要不是需要补充睡眠回复过度消耗的精神力，steve绝不会允许自己放任自己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昨天又是一整天无休无止的搜索，steve感觉到自己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几天steve重新设置了几次bucky的精神屏障，也试着发出信息，但是不管再怎么对话，都没有收到过回应，这令steve苦不堪言。

Rumlow意外的安静，这两天也没有再找麻烦，只有昨天晚归时主动要求跟steve进行一次谈话。没有精神力的对峙，完全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话。

“你必须加快速度，winter soldier可能等不了了。” 一见到steve，Rumlow就进入了正题。

一直萦绕在steve心头的问题终于被正视面对，“九头蛇在他颈窝里埋进了向导素探针对吗？有多少？” 蹙紧眉头的steve开始倒计时。

“10支，每次任务会放置10支探针，24小时自动推入一支。” Rumlow说完就闭上了嘴，他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不必解释。

steve听完就转身向外走，他只想去休息，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去休息，时间不多了，大概还有三天……

“captain，有件事我还是忘了告诉你。母舰任务三天前他被解冻进入了待命模式。”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一怔，Rumlow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有什么效果，“也就是说，今夜最后一支探针将会完成使命。明天，他可能会迎来……热潮期。”

收拾完毕的steve慌忙地打开门，全身的细胞叫嚣着，一刻也静不下来。门外闪出一个身影，貌似专门在等候steve，晃了几晃便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Fury？这么早找我有事？对不起我现在……” steve迅速地锁好门，急于脱身。

“captain，请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这是上级的命令。” Fury背着手说完就扭头走了，steve思索片刻也只好跟了上去。

“坐下说话吧，steve。” Fury打开私人办公室的台灯，外面的天还没有开始发白。

“不了，我还有急事，很紧急……上头有什么安排？如果今天派给我任务，对不起我恕难从命。” steve看着左侧墙壁上悬挂的金属钟摆，秒针的每一次振动都如雷贯耳。

“先回答我的问题。” Fury打开桌上的咖啡机，铲入一铲咖啡豆，将陶瓷咖啡杯放在里面，不一会儿就渗透出滴滴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入杯口，“全世界有多少人口会觉醒成为哨兵或者向导？”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steve还是认真地对待问题，他认真回忆着手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会在青春期之后经历觉醒，觉醒时间和长短因人而定。”

“向导和哨兵的人数比例如何？为什么？” Fury从抽屉里拿出上好的手工方糖，四颗白色的正方体铃铛作响滚到托盘里。

“因为向导和哨兵的组合是完美的搭档，向导用强大的精神力去保护哨兵敏锐的五感，哨兵才能将体能和战斗力发挥到极限，所以异能者的结合从出现就受到了数量和分配的制约，比例分布从1:3发展到现在1:50，始终是不平衡的趋势。” steve听着咖啡滴滴渗透的声音有点担忧，不知道还要对话多久。

“那向导和哨兵的折损率各为多少？”Fury手中纯银的咖啡勺开始搅动液体，留下一圈圈波痕。

“受益于塔内的保护和战略措施，向导的折损率很低，哨兵的折损率大约为33.33%，特别是首战，平均每三名哨兵中就会有一名阵亡。” steve突然有点想捏碎那该死的钟摆，怎么才能让时间也停下。

“所以90年前经历过首次全球性战役之后，各国首塔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向导和哨兵不允许私自结合和绑定，除非有塔内正式的申请和准许。哨兵是生性凶残的狩猎者，强烈的占有欲会禁止自己的向导与其他哨兵进行精神链接和疏导，特别是强向导与强哨兵，能力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这些我相信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Fury的热咖啡升起袅袅白烟，steve开始回忆起进入过的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是的，每一位受训的向导和哨兵都熟记于心，所以塔内会进行信息素匹配度测试，若双方的相容性超过50%就会禁止服役于同一部队。” 窗外开始亮起一丝微光。

“没错。虽然哨兵本身没有发情期，但是向导有。但是不排除有哨兵在精神链接时诱惑向导。发情期分泌的向导素会刺激未结合的哨兵迅速进入结合热，甚至多名哨兵不惜一切代价的争夺同一位向导。而相容性一旦超过50%，就算向导不进入发情期，他的向导素也会被专属哨兵追踪。双方对于高相容度者的绑定欲望依旧不容小视。” Fury举杯示意steve是否也需要喝一杯咖啡提提神。

“但是高相容度的绑定，会是绝无仅有的搭档。作战时哨兵的能力会被彻底释放，但同时他也承受着更大的精神负荷，只有他的向导才能梳理它，释放它，如果这时候他的向导也放弃他，不仅对他而言是不公平的，也是残忍的。绑定后的向导是他唯一的救赎和希望。” steve大概明白Fury想表达什么，他也不想喝什么咖啡，他只想跑出去。

“……” 

沉默了一下的Fury放下了咖啡杯，“你知道上头对于winter soldier……”

“那是九头蛇给他的名字，我希望神盾局能与他们划清界限。他叫bucky，如果你不认同也可以称呼他巴恩斯。” steve斩钉截铁地打断了Fury的讲话。

Fury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点了点头，“你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steve。这是你首次打断上级的谈话，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巴恩斯哨兵的出现干扰了你的行为和精神判定，你知道Rumlow是一名九头蛇的SS级别向导，他有极高的危险性，为什么明知故犯的让他进入你的精神图景。你这是将神盾局和个人安全置于不顾吗？”

“对于神盾局提出的安全界定，如果需要我呈上检查报告我会写的。而相较于我的个人安全，远远没有我的哨兵重要。” 地平线跳出了初升的阳光，第一缕光透了进来，steve觉得糟糕极了。

“如果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那他就不是你的，整个神盾局的哨兵加起来也未必赢得了SS级哨兵，出于国土安全，神盾局有权利在你之前回收他。” Fury的语气明显在提示steve不要违抗命令，steve突然很想把九头蛇一窝端。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回收他，因为他不是资产，bucky是活生生的人，就跟我一样。而只要我还活着，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再带走他。” steve不知不觉中释放了向导素，克制的压抑反而欲盖弥彰，“而一旦我死了，他也会陷入狂化。你们也就失去了研究利用他的价值。”

“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不仅在违抗命令，还在威胁上级，steve。” Fury发出了警告的指令。

“我无意威胁上级，一百六十多年来的数据只记载了哨兵的嗜血成性和他们凶残的战斗力，他们被当武器一样受训并且投放在各地，失去作战能力则会被销毁。可我在战场上看到的最多的阵亡，则是哨兵为了保护向导而倒下的尸体。他们以极高的折损率为代价，给予向导最大的保护，即便是毫无绑定关系，也是一种高尚于肉体关系的灵魂伴侣。向导和哨兵的关系是信任和忠诚的，是在战场上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steve有些激动，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二次战争的惨烈。

“你应该侥幸自己注射了超级士兵的血清，否则你根本没有机会走到今天。” Fury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我唯一感谢血清的理由就是它令我变的足够强，强到可以绑定他。如果早知道是以失去他为代价，我情愿当年没有做这个决定。” 埋在心头多年的后悔终于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看样子你早已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steve。” Fury对着门口微微颔首，示意谈话结束，steve现在可以走了。

“Fury……” steve站起来扶着椅子，背向窗口停住，像是被阴影笼罩的灌木。

“你也是一名向导，我不知道你曾经有没有过自己的哨兵……70年前，bucky就是S级的强哨兵。若不是战事告急，仅凭着哨兵私自绑定向导，就足以按军法处死他。他替我承受骂名，最后是背负着罪名陪我走上的战场。但是同为向导你应该懂，犯错的人是我，没有哨兵能抗拒向导的结合热。我还记得，绑定后的高热期让他持续几天高烧不退，我却因为血清的关系安然无恙，可即便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承认绑定的是我……我一直没有保护好bucky，现在我不仅要找到他，我还要为他当年的罪名澄清。他是我的哨兵，我就是当年那个混蛋向导。”

看着steve决绝的背影，Fury只好无奈地摇头笑笑。他了解steve，这样的谈话结果并不出人意料。若不是上头一再施压，他本不想跟steve有这番谈话。

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糖渍早已沉底，无论怎样搅拌都不可能再融合在一起。但是向导和哨兵，不是咖啡，steve明白，Fury也明白。

“我的哨兵……她并没有巴恩斯这么幸运。” Fury自言自语着。

 

steve几乎是在荒地上狂奔，他越来越觉得距离近了。他像出笼的猛兽，粉碎着任何可以阻拦他的障碍物。喘气休息间他拿出地图，是的，就差这一小片区域，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了。

奔跑中周围的景物已化为虚影，punk也开始发出激昂的唳声，张开巨翅逆风而行。steve闪着跳过无数过高或低的树木或巨石，循着punk的方向冲刺。

是这里了，steve发觉自己的精神丝不受控制地全部开始指向一个方向，揪着自己前往，久违了的感觉让steve觉得不太真实，太多的思念令他的眼睛充满血红的血丝，哪怕此刻精神力完全透支也绝不会回头。

 

“bucky，我是steve，你在哪儿？” steve不停地开始发出信号，距离如此之近他渴望能有一个回应。

“……steve。” 求生一样的微弱信号给steve打了一针强心针。

“是的，我是steve。我马上就找到你了，你还好吗？求你跟我说话……” steve循着精神触丝的方向冲进一片废墟林立之中，触目可及都是断壁残垣。

杂乱的楼层像是巨大的迷宫，污染和垃圾是这里的主宰。steve心里一阵疼痛，他是怎么坚持着跑到了这种地方。

“bucky，求你给我回应好吗？” 心烦意乱地翻遍无数角落，bucky的信息素应该就在附近。

“又要把我冻回去……是吧？” 

“不不不，我不是抓你回去的……我是steve，我会保护你。” steve心急如焚不知如何解释，原来bucky一直误以为他是九头蛇的人，专门是来回收他的。

“我不信任任何人……” 

steve又跑上来十几层，即使有四倍体力也扛不住消耗，他觉得快要虚脱了。来不及休息，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让bucky相信自己。

“bucky，你可以直接进入我的精神图景的。精神图景不会说谎的，对吧？” 脚下的步伐扬起了层层的灰尘颗粒。

“……那你就会知道我的位置了，对吧？” 即使已经濒临极限，bucky的警戒心一丝都没有放下。

“没错。我进入过你的精神图景，在下雪，到处都结了冰。Rumlow说除了我，进入你精神图景的人都被杀死了。你不相信我，难道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吗？” 喘着粗气说完，steve才想起bucky连自己的精神图景都找不到，又是一阵心酸。

“你认识Rumlow？……” 

莫名的暴躁袭来，steve干脆一脚踹倒了一面砖墙，这个名字从bucky嘴里说出来他简直听都不想听，“是，他被我们俘虏了，我还打了他。”

 

突然之间，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在神经末梢，steve停下了奔跑，站在原地，生怕动作太大就吓跑了他。bucky正小心地试探着进入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仿佛一块拼图终于找到了最后的那块。温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steve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差劲极了，满脸是汗，满身是灰，真应该打扮的精神一点。

脸上还淌着滚烫的泪水，但是嘴角却挂着傻笑，steve从没有想过自己是以笑着流泪的样子跟bucky重逢。

又转过几个拐角，上下了几层，steve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人影，这一次不会再擦肩而过。

bucky正虚弱的躺在杂乱的垫子上，无助并且脆弱，身上的作战服已经被自己撕碎，没有精神屏障的哨兵根本无法承受衣物的重量。steve坐下来，轻轻地扶起毫无反应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锁骨处的腺体一侧，缓慢而平和的大量释放出自己的向导素。

“对不起，我来晚了……” steve抚摸着bucky泥泞的后背，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额头出奇的烫。正如Rumlow所说，探针昨夜消耗殆尽，bucky正在经历热潮期。

一只手动了一下，然后摸索着够上了steve的肩，细细的手腕无力垂着挂在steve肩上，向导素的及时补充让bucky的身体有了回应，他开始没有意识地贴上steve的胸口，甚至想去啃噬steve的腺体。steve敏锐地察觉到bucky的情绪开始如潮水般反复，自己的腺体也因为bucky的信息素而发烫。

再搂着他等一会儿，等他再恢复一点儿体力，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steve发动了铺天盖地的精神丝紧紧覆盖了bucky精神结点，像柔软的蚕茧一样，细细的围住哨兵每一寸，给他制造一片空茫。随着大量过载的信息全部被清理，一道坚固稳定的精神屏障被重新建立，怀里的bucky终于放松了紧张的身体，呼吸也变得平缓。steve知道他的精神丝正一卷一卷的摇动着，安抚着哨兵同时兴奋不已。

又把怀里的人紧紧搂了搂，steve感觉一股股热气呼在脖颈上，bucky还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再坚持一下……我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