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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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steve……”

steve抬起脸看着病床上的人带着些不确定的语气对自己说：“……过来帮我打针。” 虽然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吩咐，甚至还带着点儿冷漠的命令式语气，steve听完却心头一热，对着winter soldier 说：“我终于能再帮你做点儿什么了，bucky。”

看着steve喜出望外的笑容，winter soldier逼着自己生生把脸扭到另一侧，又加上了一句：“我可没说自己是bucky。”

“好的好的，你想叫什么都行。” steve伸手拿过床边的注射器，学着winter soldier 的样子，“先把营养剂吸进去对吧？全部吗？这玩意儿原来还挺粘稠。”

winter soldier 看着steve笨拙的动作，哼了一声，“全部吸进针管里，一针50ml，两针100ml其实也远远不够我额定的配量。母舰战役之前九头蛇每天配发给我800ml。”

“800ml？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steve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挤出多余空气时，针头溢出了几滴液体，“这么说这几天我都让你饿着肚子？”

winter soldier 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营养剂，再一次用默认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半响才抬起头接着说，“我不喜欢往血液里注射这种东西，粘稠又冰冷。”

steve看着winter soldier 的脖颈，指了指刚刚的针眼的位置，“只要你还固执地不学着吃东西，就依然要往这里注射。现在我要帮你打针了，如果疼了就喊停。”

说着，steve用指尖轻轻按住针眼旁边的肌肤，温柔的把针头扎了进去。而即使是自己亲自动手，steve也巴不得这针是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的表情很严肃，又不是扎在你身上。” winter soldier 歪着脑袋感受着冰冷液体从血管缓缓进入。

steve苦笑了一声，他指尖的触感告诉他bucky的肌肤微微发紧，哪怕是在脖颈这种没有大块肌肉的地方，“放松些，你的肌肉很紧张。”

“不是紧张，别忘记我是一名哨兵。哨兵天生的肌肉密度就大于旁人，更别说是我这种特别受训过的。所以记得我说过的吗？别给我乱扎针。” 说着winter soldier 像是冥思苦想一样，轻蹙着眉头，嘴角微微下垂。

注射器的推管还剩下一半液体，steve着实不忍用力推入，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提出帮忙的要求，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酷刑。

“……其实你的速度可以再快一点儿，时间太长了。” winter soldier 早就感觉出steve出手的分量，他并不是不耐烦，而是这对他而言真的很疼。

steve加快了速度，注射完毕之后快速拔出针头，拿了一块消毒的纱布贴合在针眼的位置上，再用胶布固定好。winter soldier 困惑地想象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只因为脖子上扎了两个针孔，就滑稽地贴上了防感染的纱布，还四角用胶布固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你是一名SS级的强哨兵，你的肌肉密度很大并且自愈能力迅速，这有点儿大题小做了对吗？” steve并不这么认为，光是看着这两个针孔就快要把自己疼窒息了，所以说什么他都要把它们挡起来。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脆弱的小公主？” winter soldier 活动了一下肩膀，忍住了撕下纱布的冲动，“我比你能打，你很清楚这点。”

的确，steve对于这点再清楚不过。哪怕是同级别的向导和哨兵，在战斗力上也不能相提并论。steve走到窗前打开了玻璃窗，让新鲜的氧气流入室内，转过身靠在窗台上笑着说，“你是我暴脾气的小公主，发起脾气来我只有挨揍的份儿，况且我又不会用精神力攻击你。”

winter soldier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双臂搭在窗台的轮廓，感觉这一幕有点儿熟悉。steve如果不使用精神力来控制他，他其实随时都可以逃走。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泛滥在脑海里，似乎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

他正想着说点儿什么来回击steve的话，punk却在床头猛然扑腾起来翅膀。它对着阳光展开羽翼，用鹰喙一根根的仔细打理着翅上的覆羽。后颈的羽毛尖长而密集，羽端在光线下泛着金黄色。

punk随着winter soldier 的注意而改变了动作，它好看的赤褐色虹膜在这瞬间褪去了犀利。punk昂着前颈晃了晃头部，然后“扑”的一声跳下床头架，落在了winter soldier 的被子上。

winter soldier 一动不动地抗拒着外来物种的靠近，他从没面对过这样的处境，想伸手阻挡又怕被尖钩一样的喙部灼伤，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条安装了九头蛇黑科技的金属手臂。

“steve、steve，它想干什么？……” winter soldier 绷直了上半身，瞪着清澈的双眼连头都不敢回，只好慌张地求助于面前近乎1米的金雕的主人，“它要干什么？steve？它离我太近了。”

steve双臂交叉在胸前，颇有感触地想起昨天Rumlow的black差点就绕上了bucky的小腿，他耸了耸肩，并没有把punk收回精神图景，假装困惑地说，“嗯……我想它可能只是想要一个抱抱。毕竟你曾经那么疼它。”

“闭嘴，steve，把它弄走……天啊它过来了……它会做什么？...它很凶！” winter soldier 吓得喉间一紧，看着punk稍微往前就跳了一下，身体却仿佛被按了静止开关，紧张得完全僵住了。

“你摸摸它就行了，尽管放心，这孩子对你比对我温柔多了，从来就没啄过你。” steve这句话说的确实是真心话，punk从小就是个小叛徒，仗着bucky的宠爱霸占着他肩头的位置。

“不、不可能，它会啄我的，steve快把它收回去……求你、快点儿……” 眼见着punk一步步逼近自己的脸，winter soldier 语无伦次地叫着steve的名字，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出现过这只巨大的鸟，光展开翅膀就有2米多宽，更不要提它危险的利爪和喙部。

steve当然知道punk想干什么，他甚至有点羡慕它，可以肆无忌惮地亲近自己思念的人。

winter soldier 紧紧攥住拳头，他知道如何面对子弹却不知怎样对付猛禽。在足以撕裂野兽皮肉的鹰喙啄上自己鼻尖的一刻，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它会啄瞎自己，winter soldier 绝望的这样想着。

只感觉一团披着羽毛的活体动物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winter soldier 警惕的微微眯起一只眼睛，而punk正用毛茸茸的头顶蹭着自己的拳头，看似想蹭开手指，它想要温暖的掌心。

“它想让你摸摸它而已。” steve看着bucky紧张地僵成一座雕像，摊开手跟他解释道。

“它离我太近了。” winter soldier 转头对steve抱怨着，然而被punk亲近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可怕，“它……punk太大了，离我太近，把它叫回去。”

steve并不打算服从这个命令，他对black的事还有点别扭。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十分狭隘，但是他此刻不想考虑美国队长这个身份赋予他的使命和职责，也许是超级血清将自己的占有欲放大了四倍，steve这样说服了自己。

“punk刚出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个头很小，瘦小极了，脾气也倔得跟我一样。我的觉醒期来的很早，初期精神力又无法集中，根本办不到将精神体收放自如。” steve黯然失色地想起了punk还是雏鸟的遭遇，“我们的组合就像异类，成为了布鲁克林街头巷角的笑料，大家都嘲笑它是只难看的小弱鸡。” 

winter soldier 尴尬地左右躲闪，躲避着punk绒呼呼的胸脯，听到steve的话，他突然脸色阴沉地说，“我并没有说它难看，我只是觉得它……punk为什么被人嘲笑？它到底什么样儿？”

steve看着punk一意孤行地努力够着bucky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说：“很难形容，punk它……”

一抹又苦又甜的笑容挂上steve的嘴角，他的精神域里偷偷钻进去了一股熟悉的力量，steve柔软的打开自己的精神屏障，好让自己的哨兵出入自由。时隔70多年，punk还是比自己更先一步获得了bucky的关注。

winter soldier 相信自己只是对那只软磨硬泡的鸟产生了好奇而已。

“steve，steve，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winter soldier 环视了四周，发觉自己置身于一间温馨的民房内，二层的木质楼梯有些干裂并且倾斜。地毯是卷这边儿的铺在地上，木墙上零零碎碎挂着一些照片，泛黄而老旧。

他用右手抚摸着台阶的扶手，一路走上二层，自己手掌摸过那些带着划痕的栏杆，环柱形的木头上一尘不染，仿佛被摸过很多次。木台阶吱吱呀呀地叫着，像是在为自己的到来而喜极而泣。

“steve！开门，求你了，你到底怎么了？” 二层的声音是谁？winter soldier 爬上最后一节楼梯，然后惊讶地靠着墙壁躲了起来。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bucky，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好吗？” 屋里的小男孩像是steve的声音，winter soldier 把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听着。

“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你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天了，你不能不吃东西。” 叫bucky的男孩拿着一杯牛奶和一盘烤好的苹果派依旧坚持着敲门的动作。

winter soldier 悄悄把头探了半个出来，心里有点别扭，如果按照steve的话，自己就是bucky，那现在就是steve对自己视而不见。想到这些，winter soldier 发觉自己正在产生类似不满的情绪。

steve你倒是给我开门呐，winter soldier 心里默默赌气。

“最起码你需要吃点儿东西，steve。” 门口的男孩还不死心，他最后用胳膊肘敲着steve的房门，看样子已经敲累了。

这跟你现在求我吃东西的样子一摸一样。winter soldier 想起早上steve给自己打针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有点暗自得意。

“吱呀” 一声，木门被steve打开了，靠在门上的bucky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你真是固执。” bucky稍微抱怨了一句就走进了屋里，winter soldier 踮着脚尖、靠着墙挪了过去，这简直比潜行任务要困难得多。

他看着叫bucky的男孩把食物放在steve的书桌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躺在steve的床上，一副不满的样子，“你到底今天怎么了？隔壁那个红头发的小子又欺负你了？看来我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不，不是。” steve瘦弱不堪的手腕简直还没有牛奶瓶的宽度，他小口小口地喝着被bucky热好的牛奶，满脸愁云的样子实在跟现在的美国队长如出一辙，“bucky，你对向导和哨兵了解多少？”

“听说过一点儿，向导是精神力强大的人，可以控制哨兵……” bucky说着从床垫上弹了起来，哑然失笑地说，“steve，难道你是……你是异能者吗？你觉醒了？”

steve消瘦到凹陷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惨笑，“是的，而且我还是个废物向导，我今天一早起床就看到一只鸟蹲在胸口上看着我。鸟类精神体是不是很差劲？”

“天啊！你居然为了这个把我关在门外一整天，你真是个混蛋，快让我见见它。” bucky摇晃着steve单薄的肩膀，开心的样子像是被授予了勋章。

steve轻轻地打开书柜，一只看不出种类的小鸟猛地摔了个跟头，蹿了出来，它只有手掌那么大，跑起来却像个小坦克横冲直撞，似乎表达着steve把它关起来的不满。

“嘿，小家伙，你还好吗？你的主人是个混蛋，对吗？他把你关起来还把我锁在门外。” bucky用手掌托着steve的精神体，爱惜地抚摸着它的胸口。

“它很弱小，连羽毛都稀稀疏疏。我也不知道它长大是什么。” steve一边吃着苹果派一边发愁，果然bucky母亲做得苹果派是布鲁克林最棒的苹果派。

“别这么说！你会伤了它的心！我敢打赌它是一只鹰类，你看它的喙。” bucky说着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小鸟的喙部，享受着小鸟的轻啄。

“就算是鹰类也是一只很难看的鹰，你看它连羽毛都没有。” steve看了一眼自己的精神体，然后又难过地转过头去。

“不，我发誓它将来会很漂亮，只是希望它不会跟自己的主人一样混蛋。” bucky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鸟，把它护在胸口的位置。过一会儿又把它举到眼前，摸着它说，“你说对吗？punk。”

时间的流逝发生在winter soldier 眨眼的瞬间，他确定也就是半秒钟不到，在定神时就看到长高了几英寸的bucky正躺在steve的床上苏醒。

“嘿，早上好，steve。” 光着膀子的bucky已经度过了青春期，连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不像是小时候那样带着童音。他半挣着眼睛坐在床上，头发乱成一团，看样子17、18岁了，少年的身材发育成英俊青年，肌肉的轮廓初现，喉结也明显多了。

“早上好……”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细长的胳膊，winter soldier 看着那一头熟悉的金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刹那间烧红了耳根。steve也成熟了不少，但是看起来还是不堪一击，他也光着膀子坐了起来，靠着墙发呆。

“我们昨晚喝了多少？” bucky一边问着一边掀起被子下了床，winter soldier 差点一拳捶进木质隔墙。

bucky光着身子下了床，在地上翻来翻去地找着自己的衣服，丝毫不介意背后steve的存在。但是winter soldier 在旁边看得清楚极了，steve渴望的眼神就没从自己光着的身体上挪开，然而这一切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

wait，那才不会是自己，winter soldier 对自己说着。

一团金色的绒球从地上的衣服堆里飞了出来，落在bucky的肩头，撒着欢儿地磨蹭着他的脸颊。bucky宠溺的双手抱住它，护在胸前，“早上好，punk，宝贝儿你可真漂亮，想我了对吗？好了好了，现在帮我找找裤子在哪儿。”然后 winter soldier 亲眼目睹bucky把punk举在面前亲吻了一下！

punk已经褪去了雏鸟期尴尬的绒毛，长出了硬挺的丰羽，虽然依旧不够浓密但确确实实是一只鹰，一只金色的鹰类。它的喙部尖端弯弯勾起，不停地围着bucky飞来落去，全然不顾一旁的真正主人。

“它对你很依赖，可是它前几天啄伤了我。” steve伸出手腕展示着伤口，仿佛在和punk争夺关注。

“那一定是你又骂它不够漂亮不够强大，punk可从没伤过我，一次都没有。对不对？宝贝儿？” bucky检查了一下steve的伤口，然后从地上抱起球型的雏鹰，“steve是个混蛋，他是对自己不满意，别听他的。我的punk将来会是最漂亮的精神体，你是最棒的。”

“不是我说的，是隔壁David。” Steve说完，Bucky和winter soldier同时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winter soldier 感觉到自己锁骨上的热感，它还在不依不饶地寻求自己的抚摸，不知不觉间右手便抚上热感来源。punk终于发出了“咕咕”的胸腔共鸣，早已不再是雏鹰的punk开始像它小时候那样抖起了耳羽，暗铜色的尾羽尖端也轻微颤动起来。

“唳——” 
执着的终于得到回应的punk发出一声高亮的鹰鸣，它的羽翼早已丰满如扇，势不可挡。
“唳——”
兴奋的 它当然不理解70年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最直接最单纯的动物性的感情来表达着无比的挂念。

“它在对你说话。” steve笑着看着winter soldier 一脸冷漠又疑惑的紧紧搂着punk的样子，细细在精神域里聆听着punk的语言。

“steve你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winter soldier说着便把自己的下巴放低了一点儿高度，好让punk更肆无忌惮的轻啄，“它在说什么？”

“punk在问你jerk哪里去了……” steve走近的脚步带着些许凝重，“它在说，它现在可以保护你们了，b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