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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了18章终于写到初心，Steve的内心创伤。

正文：

“你要考虑清楚，Steve，这场审判我不建议你出庭。” Fury盯着Steve说。

“我考虑得很清楚。”

Steve捏着军事法庭的传票，三天后开庭，这将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次。从二战起他见证过也旁听过许多次的法庭传召，他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起诉官会翻出最不能见光的历史记录，会从各个角度刁钻的提问，尽最大努力让被告人无法回答不堪的问题。

“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不光是你的身份，还有你自己的精神状况。作为一名向导你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容乐观。” Fury看着自己最固执的下属，不得不再次提醒他，“我考虑的是如果你出庭，你的心理报告会被情报局彻查。”

“我很感谢你，Fury，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Steve鲜有这种迷茫的表情，他从来都是坚定的、有神的、不可摧毁的，“二战从未真正结束，对不对？”

 

二战从未结束。

身为一名退役的老兵，Fury在首次见面中就察觉到Steve严重的心理疾患，他发现了一个不能让政府和市民知道的秘密，美国队长的精神状况并不乐观，他强大的精神世界陷入了循环的自我折磨中。

而这件事也曾被Natasha无意发现，在Steve首次认出自己的哨兵之后，他表现出毁灭性的精神力。在归队路程中Natasha试图进行精神疏导，但她却无力招架Steve的混乱，用她向Fury汇报时的原话 “就像一张布满了自责与悔恨的网勒住脖子，精神链接被迫中断”。

“战争后遗症，Steve已经尽力了。” Fury对自己过分聪明的下属说，“除了你还有别人察觉吗？”

“没有，在场的向导只有我。考虑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也只私下向你汇报，没有写上报告。” Natasha靠着墙，隐藏在阴影里。

“好吧，坦率地说我并不愿意告诉你，这牵扯到我的职务。” Fury转了几下密码锁，从保险箱取出Steve的心理报告，仍在客厅的餐桌上。Natasha深夜来访，不得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收手。

 

“你从两年前就知道了？如果政府查到了会把Steve怎么样？销毁？” Natasha一张一张翻看，心理医生的报告在两年之中几乎没有改变：

“1.向导Steve Rogers对战争词汇及照片表现出过于暴躁的回避反应，鉴定这种反应可能无意识化，属于个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此不建议研究对象再次战斗。

2.向导Steve Rogers进入催眠时，会产生闯入性的创伤情境再现，并且再现内容异常清晰、具体。该情境可能引起个体对二战的再体验，并引起强烈的不正常的脑电波。

推测该情境给个体带来极大痛苦。因此不建议研究对象过于关注与创伤可能产生联系的任何事物。

3.向导Steve Rogers对现代生活的细节事件反应过于强烈，进一步表现为失眠与焦虑，推测原因为个体对外界的高警觉性。因此建议研究对象增加与二战前生活的联系或回忆，探访二战老兵或旧地造访。

精神丝状况：正常

心理状况：正常

总结：中重度或重度战争后遗症，具体表现除上述之外，研究对象始终拒绝相信二战已结束。

推测原因为该对象坠海前战争仍在继续，导致苏醒后并没有战争结束的记忆，错过了公民在战士归来时的认可与致敬。

因此不建议向导Steve Rogers再次承担任何跟战争相关的职务。在尚未卸下心中的责任时，再次承担另一份重责，有可能带给个体极大的精神创伤和痛苦。”

 

“倒不至于销毁，要知道美国队长是专为战争打造的超级战士，他的第一身份是战士。但限制自由是必然的，也许会实施24小时监控。” Fury看了看时钟，凌晨2点29分，还真的很会挑时间。

“所以你帮他隐藏真相？他需要的是治疗，你应该制止他的荒唐和那些冒傻气的正义感。” Natasha大声斥责。

“他有多固执你们难道不知道？”

Fury苦笑，超级血清给了Steve四倍于常人的固执，“况且Steve加入神盾局的目的，还有利用任务之便，在全球范围搜寻九头蛇留下的所有痕迹。虽然他并不承认但我观察已久，这就是目的。”

“那你冒险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治愈他。Steve一定是丢了什么，他的行为很古怪。虽然每次希望落空都会加重他的痛苦，但我坚信他确实在找一件东西，能把他和曾经的生活链接起来的东西。后遗症让他多疑，也无法融进现代文明，他想回去。只有他回到曾经的环境才会有安全感。”

“如果我说，他要找的并不是一件东西呢？”  Natasha想起来winter soldier给Steve带来的巨大影响，“也许他找的是一个人。”

Fury深深靠进沙发椅的坐垫里，他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只不过从现在起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或直接改变整个事件的结局。

“如果他要找回来的是一个人，那就请你们尽全力协助他。对战争后遗症最有效的治疗就是回归军队，但咆哮突击队的成员除了Steve已经全部死亡，他无法找回部队这个事实我们无能为力，所以他想找谁，就让他找吧。”

 

Fury想起那夜与Natasha的秘密谈话，也就发生在不久之前。Natasha很聪明，那晚刻意隐瞒了winter soldier的身份。

“三天后开庭，我会帮你搞定律师。每天清晨我会来找你，告诉你一些进展。” Fury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会告诉他们，篡改报告的事与你无关，是我用精神暗示控制了你。” Steve拍了拍老朋友的肩头，“谢谢，其实我岁数比你大，伙计……对了，明天来的时候方便带些冰淇淋吗？”

“是啊，你这个老家伙，还吃冰淇淋干什么……Steve！”

像被隐形炮弹击中腹部，Steve的身体猛地向后一折，腾空又落下。Fury赶忙跑过去搀他起来，“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是punk……”  Steve擦掉嘴角的血沫向折回的路狂奔。

 

“punk！punk！” 

Steve跑回去只看到受伤的雄雕，孤零零地倒在血泊中。而在他踏入室内下一秒，身后的玻璃门悄无声息地上了锁。

“见鬼！” Steve一拳砸到门框，punk受伤可以收回精神图景，可bucky去哪儿了？！

“吁……Steve，不得不说你个老东西跑得比我快多了……” Fury跟上来扶着膝盖喘着，“巴恩斯中士呢？”

“他们带走了他！混蛋！” 

Steve两只手臂支在门上，用力地砸下去，“Fury，帮我调查一下监视器记录，该死……我真该死！”

“好，我喘口气……记录调查完估计要明天才能告诉你，你老实待着别惹事，我去找他。” Fury临走前特意交代。

这到底是怎么了……Steve靠着墙慢慢坐下，他的头疼得要命。

意识崩溃后坠海，坠海后被冰封，将近70年间他从未真正睡着过，他的意识不间断的反复，现在他知道是因为每次winter soldier被解冻引起的。

将近70年，大部分时间他在做梦，梦里是bucky掉下去的前一天，一直到他眼睁睁看bucky消失。

然后再来，掉下去的前一天，眼睁睁看bucky消失。

然后再来……

当他被唤醒之后，反而没有再梦见这个过程。取而代之的是bucky参军前一天的样子，漂亮的军服和军帽，笑着拥别自己。每次梦到这里Steve就会挣扎着惊醒，他是一名向导，可以用强制性的精神控制让自己醒来。他会在bucky转身之前叫醒自己。

每次的任务都是机会，Steve会扫荡所有能找到的地方，毫不客气地干掉九头蛇所有余党。从小Steve就不是软包子，虽然是一名向导但骨子里带着不服输的狠劲儿。与他相反的是bucky虽然是哨兵，可除了作战的身手毒辣，本性里却是水一样的温柔。

可能是punk受伤的关系，Steve坐在地上抱着头睡着了。直到隔壁Rumlow捶着墙壁叫醒他，“Steve！Steve！winter哪儿去了！”

“废物！他哪儿去了！” Rumlow整个人趴在墙上，透过长条玻璃窗问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 Steve无话可说，他站起来不打算解释，“等等，你的脸怎么了？”

Steve走到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看他的敌人。要说Rumlow昨天已经带着伤，可Adam他记得清楚，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 Steve来回看着他们，事情永远冲着他能想象的最坏的方向前进。

Rumlow冷哼的一声坐回床边，摇了摇躺在床上的人，“Steve问你呢，你想回答吗？”

Adam躺在床边，一只手垂向地面，向右侧了侧脸，躺在Rumlow的腿上，“看清楚了吗？”

他的左脸毁了，原本白皙的肤色被伤到无法修复，从额头到下巴。反而令左眼的绿更加明显。Steve对着那双眼睛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他们虐待战俘？！” Steve想起了Rumlow的伤。

“用神盾局的立场，应该说是收集敌方数据，对不对？” Rumlow见怪不怪，什么奇怪的酷刑他没见过，“做做实验，看看敌人的耐受力，什么武器对我们有用，九头蛇就这么干，没想到神盾局也有这种部门。”

 

“Steve.”

玻璃门打开的声音，winter soldier 被两名士兵用枪口顶着压进来。Steve来不及拥抱他就冲过警戒线，反身两下夺过机枪，屈膝提腿“咔嚓”一声，生生折断了枪托。

“谁也不许碰他！”

他的精神丝像黑色的浓雾凝聚起来，即便士兵们隔着玻璃门还是被愤怒的精神力镇压。他们甚至出现了幻觉，Steve的双眼也逐渐被黑色的浓雾覆盖。

“还不走？” winter soldier一句话点醒吓呆的士兵，“还有，你们都不给犯人吃饭的吗？”

等士兵送来晚餐的时候，他们惊讶地看到winter soldier正坐在床边，他们的美国队长跪在床边，像祷告一样的姿势将脸深深埋进winter soldier摊在腿上的手心里。而这个传闻中残暴血性、极度危险的杀手，用他足以捏死十个美国队长的致命武器，一下一下摸着金色的发丝。

“Steve，先教我吃饭好吗？” winter soldier拍了拍膝盖上的脑袋。

Steve起身拿过餐盒打开，非常简单的速食品。他生着气掰开压缩饼干，又犹豫一下把纯净水先递过去，“你很久没吃东西，先喝水。”

“你在生自己的气，我知道。” Wintersoldier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又舔了一口，确定自己的口腔适应了陌生的感觉才慢慢含了一小口。但是他忘记了如何吞咽。

“他们把这些都从你脑袋里抹掉了？也许我以前对他们下手太轻。” Steve抓住哨兵冰凉的右手，覆盖住自己的喉结，然后自己也含了一口水慢慢地咽下，“感受到了吗？这里的肌肉用力挤压，舌尖抵住上颚，轻轻送下去……对，做的很好。”

“居然这么麻烦，不过我感觉到液体流下去了。” Winter soldier微微皱着眉头适应着，“……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punk好些了吗？”

“我很想问，bucky……但是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宁愿什么都不问，我再不留下你一个人。” Steve把饼干掰成小块儿，放在勺子里用水泡软，再伸到哨兵的嘴边，“来，张嘴，把这个含在舌面上。”

Steve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像照顾婴儿一样教bucky最基本的进食本能。等到winter soldier把嘴巴闭起来，他才慢慢抽出勺子，“干得不错，不过保持住，我要先擦擦你的嘴，瞧你吃得到处都是。”

Winter soldier 瞪着绿色的圆眼睛看着Steve忙来忙去，一动不动，紧紧闭着嘴唇含住那块泡软的饼干。

“下面看好了，我要把它放进去，然后分开上下牙齿，轻轻咬合，咬几下再像喝水那样，收缩喉咙咽下去。” Steve张大嘴巴尽量把每一步放慢，他甚至担心万一Bucky噎着了怎么办。

Winter soldier 感觉Steve用双手捧住自己的下颚骨，“对，分开上下牙，很好……哦不行，bucky你要轻一点儿，小心自己的舌头……很好，再来一次……”

“再多吃一块儿好吗？” Steve已经喂了他将近两个小时，虽然只是几块饼干，其他只字未提。

“他们带我去审讯室，问了我许多问题。带我走的时候punk试图阻止他们，有什么攻击了它，可它受伤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到，很奇怪。” Winter soldier 又含住了一次勺子，现在他做得好多了。

Steve用餐巾纸擦着他的下巴，水滴顺着美人沟淌下，“不用担心punk，我没事它就没事。回来见不到你我确实吓坏了，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我们小时候什么样儿？现在这样？”winter soldier昂着脸等着Steve给他擦饼干渣，“我要去看看。”

“把这块饼干吃完我就让你进精神图景，否则没得谈。” Steve举着最后一块小小的饼干晃了晃。

“半块儿，每人吃一半。”Winter soldier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开出了最后的条件。

Steve想了想，他从不曾拒绝自己哨兵的要求，只好无奈笑了笑，“啪”一声掰开饼干，“成交。”

 

Winter soldier 顺着Steve的精神丝遛进去，在Steve鲜活的精神图景里游荡。看到了小小的Steve出现他就停了下来。他甚至担忧起来，小Steve看上去怎么都不像能活到成年。

“Steve，等一下。”扎着小马尾的低年级女生跑过来，拿出信封塞进Steve书包，“能帮我给James吗？”

小Steve从书包拿出信封看都不看还了回去，“抱歉，他有喜欢的人了，况且James才12岁，不适合交女朋友。”

“不可能的，James昨天还说他是单身。帮帮忙吧，Steve，你们俩最好了。”不死心的小女孩儿挡住了小Steve的路。

“帮不了，他可不是单身。”小Steve吃力地拽回自己的书包转身而去。

 

“你可真是从小就气人得要命。” Winter soldier侧身躺在Steve怀里，在一片黑暗中他似乎更有安全感，“我有点着急，我们最自在的那些回忆都想不起来了，那些碎片我又拼不起来。”

“因为你就是我的命。” 

Steve丝毫不介意被窃听，“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因为我记得。”

Steve认真感受着自己哨兵的情绪，这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似乎也传染了Steve。他的精神丝满足地裹着哨兵的身体。他一点儿都没有夸张，这确实就是他的命。

失去bucky他就恍如死去。而他也同样坚信，哪怕有一日自己面目全非，bucky也不会离开他。即便全世界都叫他wintersoldier ，在他心里这只是bucky，谁也无法改变。

“你打算替我出庭，对吗？” 今天Fury的来访毫无疑问被他偷听了，“我现在感觉他们能想出一百种方法分开我们。”

“是的，那原本就是我的责任。你的向导总会想出一百零一种解决方案。” Steve说。

Winter soldier 轻轻转了个身，压着Steve的胸肌亲吻他的唇，然后又分开，“是这样吗？我想不起来怎么接吻了。该死，这部分居然也洗掉了。”

“你从前可最擅长这个，整个布鲁克林最漂亮的女孩儿都被你亲过。我只好跟你生闷气，因为每次你都会来哄我。” 相比从前的肌肤渴望，Steve发觉现在只要在他身旁就心满意足。“你同时教会我如何接吻和邀请女士跳舞。”

“你小时候真是鬼点子一堆。” Wintersoldier闻着Steve的向导素舔湿了嘴唇，“那你再教我一次怎么样，70年了我也该收收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