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目录：中篇

不是新坑，是补圣诞贺文，然而没写完。预计也就是个2W字的小短篇，上中下完结。一切灵感来自 @直拖君 的视频，配合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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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这不对劲啊，他想。

Johnny不快地昂起头，艰难地眯起眼睛。自己这是掉进了什么他妈鬼地方？他环视周围参差的白骨立柱，摔得可真要命。

他只记得摔下来翻了几个跟头……然后……手边是滚烫的沙子，远处是赭红色的日落。他想自己可能偏离了着陆点，而且几乎偏出大半个美国那么远。

一个庞然的黑影将他笼罩。Johnny一惊，尽管不知来人是谁但也反应得过来。“嘿……抱歉，我可能掉错地方了，能把手机借我用下吗？”

来的那人只站在上方，这让Johnny顿时觉得世界颠倒了。他背着光赫然凝视着Johnny，把自己包裹在一团黑影中。

“你……又是谁？”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年龄不大。

Johnny老练地转过身，却在四目对望的刹那将“我可是神奇四侠的Human Torch”这句换成“不管你的眼睛是绿色湖泊还是深海，我只想纵身畅游。”

没办法，这就是Human Torch。他平时就喜欢逗逗年轻姑娘，一看到漂亮的人就习惯搭个讪。但看来这次没起什么作用。

因为站在头顶的少年没有回话，只是歪头看他，同时用手摸着自己的颈部，看不出表情和情绪。Johnny只好尴尬地从坑里爬出去，最后用尽力气瘫倒在地。

“嘿……”他倒着看少年的脸，从这个角度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好吧，我在哪儿呢？”

男孩儿嘴角的弯度逐渐扩大，好比一场雨浇透枯旱的沙地，最后露出一对儿虎牙。即便倒着看Johnny也能确定他是真的在笑自己。

“在我家。”

 

Johnny飞快地扒掉连体的战斗服，踢腿将它甩在地上。玻璃上逐渐凝结出水汽，这一仗打得很累，他太需要冲个痛快的热水澡了。

“嘿！Johnny，Johnny.Storm……”

他把浴巾裹在腰际，不着痕迹炫耀了一把结实精壮的腹肌和人鱼线，语气里也带着点儿疑惑，“神奇四侠公司的超级英雄。”

“嗯哼……”男孩儿嗓子里咕哝一声，不住点头，表情却像个成年人称赞低年龄生刚掌握乘法秘诀，“听上去是个过家家的小团体。”

小团体？Johnny咧嘴大笑，争强好胜的血气直往头上涌，皮肤瞬间滚烫：“人们叫我Human Torch，但女士们更喜欢叫我Torch。”

男孩儿继续窝在沙发里，并没有理会这句调侃，而是举起玻璃杯继续喝里面的液体，同时挑起眉毛，边喝边笑。

边喝边笑他。

这有什么可值得笑的？臭小子。

Johnny看他咯咯轻笑着，是在不明白。“呃……谢谢你带我回来冲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抱歉。”

“我是Chase.Collins。”

他半睁着眼睛，把头转过来，嘴里好像还含着液体。他顶着一张稚嫩的面孔，腔调却像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灵魂，像模像样的耸起眉毛。

这小家伙不好对付。Johnny第一时间就猜出来了。

他没有说“我叫Chase.Collins”而是用了“我是”。就仿佛全美国都理所应当认识他。Johnny太明白这种渴望被人重视的表达方式，就像他刚刚成为超级英雄初期，也会在每个场合介绍自己“我是Human Torch！”

“哇，厉害。”

他说完就看叫Chase的男孩儿在沙发里缓缓翻了个身，这一秒的笑容里少了刚刚的嘲讽，多了点儿被认同后的小开心，脖子也缩进立起的高领之中。

他还真是不大。Johnny看着Chase挤起鼻梁的笑容判断，其实从他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庞也能猜出来。

“好吧，快看我。”

Johnny使出惯用招数，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从他手心腾空升起，悦动在指尖上。脸上的神采多半是得意，接着他又打了一个，手臂未擦尽的水珠还闪着光泽。那团火苗从焰心忽地熄灭了，像一股脑儿钻回了Johnny的指尖。

“现在想象一下。”他迫不及待想看Chase惊讶的反应，兴奋地直眨眼，这男孩儿真是不吝啬笑容，眼睛都快笑弯了，“想象一下！火到处倒是！”

“哈哈……”Chase确实笑了，可笑声让Johnny觉得脸颊刺痛。

 

空气中开始有股干燥的火焰味，Chase笑到站起来必须倒抽一口气。他身上那股得意的劲儿又来了，声音明明微不可闻却又震耳欲聋。

“跟我来。”他朝着窗口摆头，叫Johnny过来，脸上微妙的笑意正在消失，瞳孔那种让Johnny想潜游的颜色也正在融化。

Chase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Johnny跟着巨大的黑影一起走上天台，现在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着陆点不仅偏了，还偏到一处不知名的海岛上了。从天台笔直地向下望是嶙峋崖壁和鼓动的海水。

所以这叫Chase的男孩儿到底是谁？

他又抬起了眼，对望的短短片刻之后，Chase的身体嗖地向下一沉。Johnny敢打赌自己的心跳一定暂停了几次，然而Chase的身体毫无负担地、笔直地朝海面直坠而去。

 

夜空中蹿出一道火焰，和一声驱赶云层的龙啸。

一头煽动双翼的庞然生物乍然出现在Johnny视野之中。吐息伴随着无数残暴的火星，它在黑夜穹顶之下随意翻身俯冲。每次张翼的瞬间都仿佛将龙息直接烧到Johnny的心脏上，这一刻，Johnny觉得自己的心要被高温熔化了。

原来他是龙啊。

 

“上帝啊……点个火！”

Johnny翻身跳起，跟着火光耀眼。他冲前方最明亮的红色加速，随着龙翼制造的空气对流上下起伏。很宽，龙的翼展很宽，甚至足以改变小范围的风向。当它每一次贴近海面就兴起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海浪。

Johnny兴奋地握拳开始加速，追着巨龙的尾翼掠过天空，火焰开始狂野地翻卷，他兴奋至极，却被远远甩在后头。

“伙计，他可真够快！”明朗的视线逐渐模糊，可他仍旧只能看见龙的尾尖而已。

“I am fire……”

黑色的巨龙冲上高空，再翩然落下，修长的龙颈竟带有一丝奇异的优雅。猩红炙热的火星将海面蒸腾出白气，嘈杂地发出液体蒸发的动静。紧接着它拍起龙翼，盘旋一圈之后径直朝向Johnny的方向俯冲而来。

“I am king……”

顷刻间它就到了Johnny面前，火星铺天盖地却没能藏住那双绿眼，龙角根部覆盖着烁烁发亮的黑色龙鳞。

“哇哦！看看你，真酷。”Johnny语气里的赞赏是真情实意，他想他搞明白为什么这个男孩儿一直在笑自己，因为他是龙啊。

看上去自己确实是碰上玩儿火的老大了。

下一秒Johnny就为自己无知的挑衅付出了代价，呼地一声世界在他眼前旋转。龙喷出炙热的火焰将他吹向陆地。神奇四侠之一的Human Torch猛地一个翻转，化成一个火球坠向地面。

“啊——”

Johnny觉得自己像一颗坠落的彗星砸进松软的土地，他也是这刻才搞懂人类的火焰与龙息在本质上有着怎样的不同。

这就像100度与10000度之间的区别。

它长着火苗形状的尖角，喷火时脖颈和背棘透出岩浆般的红色，周围也总是环绕着火星。Johnny也敢打赌这小子没想伤了自己，毕竟那些火焰只是安静地焚烧，然后卷成风飞走了。如果这条龙认真起来，应该可以把自己瞬间熔成燃烧的灰烬吧。

飞翔的龙收了翼展，降在Johnny身边，细细的龙骨撑起翼膜，包裹在亮黑色的鳞片之下。伴随而来的还有夹带火星的风。龙的利爪明显有些退化，毕竟它可是靠飞的。再加上那条尖长的尾棘，走起来有点儿像蛇一样滑动。

它甩动尖尖的尾巴审视着Johnny，眼神里的精光全是大获全胜的狡黠。

 “所以……”Johnny笑着做出投降的姿态，上帝，那小子是龙啊。瞧瞧他，光滑的鳞片都包裹着热焰，随着鼻子一下下喷出火星而冒烟，“……介意一起玩儿吗？”

龙没有再说话，而是悄悄缩了下利爪。它尖尖的尾棘扫出几个圆圈儿，龙骨也跟着收缩，逐渐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儿。

“我这可是真本事。”

Chase说话声音低沉，却藏不住那丁点儿的炫耀。似乎也没在忌讳什么，他赤裸身子从Johnny面前走过，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一种冷漠。

 

“嘿，你到底多大了？天空的烈焰之王？”

Johnny又一次坐回沙发上问他。Chase的事令他好奇，不管是龙还是人类，这都让Human Torch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想攥住不放一探究竟。

他已经恢复成那个寡言的男孩儿了，只不过现在连那副藏着秘密的笑容都少了许多。除了脸上肉团团的婴儿肥，Chase的四肢都比较细瘦，特别又习惯裹着黑色风衣。这总让Johnny有种很强烈的疏离感。

但他刚刚的笑容太过灿烂，额上那撮不听话的头发也出卖了主人，它让Chase的脸增添不少孩子气。

“十七。”Chase的指尖扣在玻璃杯上，喉结一动，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下。

“看来你还没跨入成年男人的行列。怎么？烈焰之王就不用写作业的吗？”

Johnny拿过玻璃瓶给自己也来了一杯，只浅尝一口就放下了，“哐”地响起一声玻璃与桌面的清脆撞击声。

“你还远远不到能喝烈酒的年龄吧？小子，这可是纯的。”

“嗯哼？所以呢？”Chase盯着Johnny缓缓呼吸，嘴角隐隐约约还藏着酒渍，有什么力量在他眼中伺机而动。

“所以我看没人教过你这些，是不是？”

“你怎么还不走？”

Chase缓缓移过视线，脸上的耐心开始消失。他穿着件纯黑色的衬衫，小心举起白兰地，在Johnny以为两人陷入僵持时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次Chase是边笑边说，他的下巴抵在胸前：“我挺吓人的，不是吗？”他静止看向壁炉里的篝火，试图用尴尬的摇头掩饰烦恼。“挺吓人的，是不是？” 说完便瞟了Johnny一眼，再把头转过来。

“谁说你挺吓人？”Johnny哼笑一声。

“人们，谁都这么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历历在目，Chase心头一阵酸楚。

“不，那是因为他们不懂火的魅力。”

Chase这次放下酒杯，脸上透露出警惕，却压不住对Johnny的好奇。“继续说。”

“最起码在我看来，你那样子美极了，没人能比你飞得快，连我也不行。”Chase眼中永远有着疏远之意，但这一刻Johnny在他脸上看到一种苦笑，于是他摸着自己刚冒头的胡茬接着说，“没人能比你的火更漂亮，在我看来，漂亮至极。”

“漂亮至极……”摆足的架子在这刻卸了下来，Chase又一次笑着露出虎牙，“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也玩儿火罢了。”

“所以我觉得你又酷，又美。”Johnny回想起刚刚那幕，无数悦动的火星振天蔽日，像把天上的繁星都点着了，“嘿！毕竟你是龙啊。”

 

Chase注视着Johnny的脸，仿佛试图分辨真假。从他记事起就不是这样，只要自己出现的地方就会起火，于是绝望的求救声响彻夜空，人人眼中都映着恐惧的火光。他在人类仇视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很特别。”

Chase漫不经心地说，倔强着不去看Johnny的表情，心里却有股火势蔓延极快，他终于认识了一个可以一起上天的家伙。

Johnny紧绷的宽肩也跟着放松下来：“况且你不能喝白兰地了，还没到年龄。喝个咖啡或者果汁。”

“那你什么时候走？”他继续把玩手中的玻璃杯。杯子上凝出水滴，在Chase的掌心和杯壁间流淌。

“马上，毕竟神奇四侠还有拯救世界的任务。”Johnny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说，却没想到Chase当真了，两边的脸颊瞬间不高兴地鼓了起来。

“毕竟这个世界需要Human Torch，不过我可以飞过来找你，或者你偷着去找我。”他冲Chase一笑，毕竟他是龙啊，扇几下翅膀就到了，“但你要学会不把火喷的到处都是，悄悄地降下来。”

“所以我可以去找你玩儿？”

“当然，当然可以。”Johnny看着Chase的嘴角答应着。十七啊，有些成年人的事对他而言还是有点儿早。

 

 

不过下一次见面的到来如此之快，这是连Human Torch都没想到的。

当他睡眼惺忪地起身时，睡房的玻璃已经被高温烧熔成液体了。不断有冷风灌进来，屋里却仍旧让人出汗。一个身影一边翻动他的衣柜，一边嫌弃地将所有衣服丢在脚下。

“Chase？”

他叫了一声又躺回枕头，屋里的温度因为一条龙的到来已经升高不少。他认得出Chase侧脸的轮廓，明明还没长大却总是咄咄逼人的模样。

“你就没有正装吗？衣服的款式也很老土。”Chase往裤腰里塞着白衬衫，显然皮带也不是他的号码。

Johnny只好挣扎着坐起来，实际上这几天任务一个接着一个，他已经困到要梦游，“你怎么过来了？这几天还好吗？有烧坏什么东西吗？”

“不好。”Chase摇头，站在他床边，眼神却仿佛下一秒就要化龙焚烧一切，“我听你的开始喝咖啡了，结果三天没睡着。”

“所以？”

“……起床，陪我玩儿火。”

（话说原视频有很虐的屠龙情节，我是写还不写？你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