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基像一支急于灭掉山火的精英部队扑进湖水中,袍子被水面撑开成裙摆状,平而圆地飘荡在波浪表层。
“巴基你听我说……”史蒂夫想要剖白内心,并深感无措。二战时他和巴基绝对是无话不谈的战友,就连杜克他们都会嘲笑这种亲密——他们管巴恩斯中士叫小耳朵。
因为美国队长无时无刻不再与中士密谈。谁叫史蒂夫总感觉自己有说不尽的话呢,那时候他刚成为美国队长,身体在血清加持下所向披靡。他愿意告诉中士那些新奇的感受。
就连一口气吃掉20个罐头这种事,史蒂夫都要和中士汇报一番。史蒂夫享受那种感觉,那种终于能够回馈的满足感令他血流加速。巴基一直活在失去伙伴的忧虑中,别人称他们的感情叫做友谊,但史蒂夫明白那不算,那只是单方面的照顾。
巴基一直在单方面的照顾自己,但美国队长可以照顾巴恩斯中士。甚至巴恩斯中士对美国队长的身体和生命有一半使用权。剩下的另一半才属于美利坚。
这算是一种友谊的回馈吗?史蒂夫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别和我说话。”巴基丢下一句话就沉入水面,当他的发丝再度出现,距离飘荡的衣袍最起码有20码了。
他在水下脱了衣服。
他的心脏在凉水中炙热滚烫,烦得发慌。
“蠢死了。”巴基喃喃自语,嘴巴时而浮上水面,时而藏于水下。自己蠢透了吧?居然向史蒂夫问出那样的话来。史蒂夫怎么可能亲吻自己?
那烦躁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你要独闯孤岛的计划蠢透了!”巴基朝岸上篝火方向怒吼。
“水很凉吗?”史蒂夫喊道。
于是暴躁的白狼战士更加暴躁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水凉不凉?”史蒂夫脱下肩带,掀起了腹部的扣锁。绝对完美的八块腹肌可不是健身房或基因的产物,那是血清弄出来的艺术品。显然艺术品的主人不知道珍惜,伤口并未愈合到隐形。
天呐,史蒂夫在脱衣服。巴基莫名其妙地转了个身,面向了湖心:“你脱衣服干嘛!”
“因为我就这么一套作战服了,弄湿了明天没得穿。”史蒂夫回答得很老实,老实到略微寒酸。这可是瓦坎达,全球最有钱的国度,连振金都不稀奇。
“你到底受了多少伤?”巴基转向岸边,觉得自己好笑。他和史蒂夫都快认识一百年了,对面的身体有什么不能看。
史蒂夫仍旧保持着军中作风,作战服叠成方形放于高处。湖岸轻吻着他的脚背迎他入水,犹如衷心的城民欢呼城主凯旋而归,湖水漫过他异于常人的双腿,和那过于发达的大腿肌肉,这样的比例放在人类身上未免过于健硕。
“反正快好得差不多了。嘶,水可真凉。”史蒂夫站住了脚。
巴基恍惚了一瞬,觉得这样的画面曾经见过,见过不止一次。
“你就打算躲在水里吗?”史蒂夫问道,“我们从小就这样光着屁股在水里打闹。”
“去你的,谁和你光屁股了!”巴基用手臂划出一道水帘,准确地打击到史蒂夫的胸口。他站起时水正巧卡在肚脐上,湿润的长发颇为柔顺地贴合后颈曲线,和史蒂夫的狂暴大背头像打擂台一样。
“你怎么那么壮?”巴基脱口问道。他能想起来史蒂夫小时候的样子了,突然这样一对比简直发懵。除却史蒂夫弱不禁风的身体,他还记起自己像个老母鸡似的护着他。
包括在咆哮突击队里不要命一般站在美国队长身侧。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他了,那还有谁能保护这个不拿身体当回事儿的男人呢?
再然后他就成了冬兵。当他代入冬兵的记忆模式,对史蒂夫的感情转变为惧怕。惧怕对视,惧怕靠近,惧怕史蒂夫找上门的感觉成了那时段的头等大事。
哪怕开门等待的自己的是九头蛇击杀部队,也比拿着自己笔记本偷窥的史蒂夫好一千倍。但是当史蒂夫愿以一人之力对抗联合国的瞬间,自己又莫名其妙地站了出来。史蒂夫说要去西伯利亚,好的,没问题,哪怕西伯利亚是人间炼狱也值得再闯一次。史蒂夫说那里还有4个冬兵,太棒了,自己又能和这个人一起冒傻气了,去杀光他们吧。
再一次踏入冰冻之域的苏联装置之中,巴基确信自己没有想过活着出来。可是当史蒂夫命令自己跑的时候,巴基确信自己又燃起了生存的希望。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友情?种种感情糅杂为混乱的信号在白狼战士的脑海中翻滚。
“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白?”史蒂夫用水泼回去。
“这种问题很无聊,美国队长。”巴基被激怒了。看来只有自己被问题困扰着,史蒂夫玩儿得倒是很开心呐。
好吧,这就是坚固不可摧毁的友情。只不过,自己对史蒂夫的友情明显更强烈一些。巴基释怀得一笑,找到了答案。
史蒂夫走进更深处:“那你说什么问题不无聊?我想听你养羊。”
“说说你的计划啊,明天的。”巴基可不吃这套。自己是史蒂夫的保护神吧?大概,否则自己不会这样着急。
“你像个教官似的,巴基,我能搞定。”史蒂夫把脸低下,看进水底。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还有,湖里确实有鱼,但我们进来了就肯定看不见。”
史蒂夫抬头一笑:“谁说我在找鱼?”
巴基感觉不妙:“那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潜进湖水里能看见什么。”胸口骤然膨胀不到几秒,史蒂夫憋住了气直接钻进了瓦坎达的湖水里。
“神经病。”巴基又转向了湖心,现在最后悔的事无非是自己脱光了袍子。脱袍子干嘛啊?穿着袍子多好啊,现在好了,不转身就要被史蒂夫直视前面,转过身,还能看到屁股蛋儿。
也许搅浑脚底的泥沙可以减弱可视度。巴基的双脚快速交替地动了起来。
“唔!”史蒂夫犹如拔地而起的魔豆钻出水面,于白狼战士的后背不到一拳,“你在干什么?我差点儿喝了一口泥。”
“我在……我在练习踢踏舞。”巴基继续踩踏泥沙。
“别动,我只想帮你擦擦背。”史蒂夫掬起一掌清水,轻轻拍在那滑而白的背后,“你真的比从前白了许多啊,瓦坎达的风水这么养人吗?”
“我曾经晒黑过吗?”巴基反问道。
“当然,小时候你比我黑多了。因为我从不晒太阳,你可是运动健将。”史蒂夫搓完一处又搓另一处,“每个夏天你都会晒黑一层,每个孩子都晒黑。除了我。”
“可是我怎么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很白?”巴基没开玩笑。
史蒂夫的动作明显一僵:“因为我。”
“好吧,我就知道是因为你,咱俩的友情可真够坚固的,兄弟。”巴基又解开了一个谜团,“左边一些,不是这儿,再左一些。”
“这里吗?”史蒂夫弯曲指节,用指腹挠了挠。
“对,别停。现在给我讲讲到底我又陪你干了什么蠢事。”巴基抬高了左肩头,干脆自己找位置。挠挠后背又算什么啊,他和史蒂夫可是过命的友情,自己的友情还特别深。
“晒不黑的孩子都被叫做白面包,发湿发潮的白面包。白面包大多都用于嘲笑身体虚弱的小不点儿,或者家里穷到没钱去度假的人。”史蒂夫的手爬过肩胛骨又爬上了巴基的肩头,随着水面的起伏揉捏起来,“你不希望别的孩子取笑我。”
你对我总是,特别好。史蒂夫没有说,但他心里却是这样喊的。你还亲过我一次呢?你忘记了吗?
史蒂夫一直搞不清楚那个亲吻的意义,那时候两个人还太小。而他和巴基从来都是亲密到不分你我,亲密到亲一个根本算不上什么。当他以为这种亲密能永远拥有的时候,一列火车让他失去了一切。
也许这就是友情吧,史蒂夫继续揉捏着巴基的肩膀,僵硬的肌肉放松到一种舒适的松弛状态。其实他想问问,等到巴基想起那个亲吻就问。
你我这将近一百年的友谊,真的只有兄弟情吗?如果只是友谊的话,那自己的情感浓度已经浓郁到临界值了吧。
“看来我对你是真不错,你按得挺舒服的。”巴基甩甩头发,不能再继续按下去了。他有些烦躁,不是烦躁史蒂夫的碰触,而是因为两人之间这股不能忽视的张力总左右着他的思路。
这奇怪的友情!
走上湖岸的过程就更可笑了,就连史蒂夫都笑了。“我们为什么要像两只螃蟹跳舞一样横着走?”
“可能是因为你我太过熟悉并且不想直视对方的身体吧?”巴基一边横着走一边说。
史蒂夫胡须之下皮肤一红:“那给我一件衣服?”
“在我屋里。”巴基横着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半腰裹着袍子的人就直着走了出来:“给你这件吧。”
“谢谢。”史蒂夫赶紧围在腰间,他有种预感,如果让巴基再看到腿上的伤,今晚会听一夜的唠叨。
“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巴基拆穿得毫不费力,“别和我耍花招。”
“很快就好了。”
“好吧。”巴基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来吧,今晚我把床让给你睡,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是啊,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史蒂夫踩着巴基的影子进了小木屋,坐在刚刚偷偷抚摸过的小床上有些紧张。奇怪,自己紧张什么?
“你睡什么地方?”史蒂夫问,“其实我睡什么地方都可以。”
“别逗了,你不好好休息怎么愈合伤口?我在地上睡就行。”巴基动作很快,地上本就铺了一层兽皮毯,又垫上一层稻草一层布料,“我不会让你睡羊圈里,你会踩坏我的肥料。现在立刻躺好,闭眼,入睡。”
巴基生气了。史蒂夫苦苦一笑,巴基因为自己隐瞒了伤势所以生气了。
“我这就睡,明天早上你就会看到一个完整如新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确实很难受,躺平的瞬间就被疲惫感占据了四肢百骸。
好疼啊。
“我才不要完整如新的美国队长,你又不是商品。但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拥有美国队长身体和性命的一半使用权,所以你得好好的。”巴基确实生气了,各方面的生气,“现在,立刻睡觉。”
“好吧,我会平安的。”史蒂夫转身背向床边,“晚安,你的床很舒服。”
“如果你后背的伤势没这么重你会更舒服。”巴基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转身背向床面,“晚安。”
这奇怪的该死的友情!两个背对背的男人同时暗叹一句,全脸通红地怒视着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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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傻子,老总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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