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盾冬】在瓦坎达再续早恋(连载2,轻喜剧)

目录:连载1


正文:

  “那是我的肥料。”巴基又说了一次,指头扣在腰带上,不安地滑动着。一开始他觉得这条腰带非常多余,瓦坎达袍子是个通风的口袋,尽管他从不曾想象过自己会穿上它,可为什么还会用一条可有可无的腰带勒住自己呢?


  他想不出答案,困惑全写在脸上,但很确定自己从前不喜欢被束缚住的感觉。黑色的、紧箍住他的面罩,比洗脑仪器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没事,肥料嘛,挺好的。”史蒂夫跑到河边的沙地上,边蹭着靴底边说。羊粪的味道并没有随着冲洗减少,反而叫活水唤醒了,与泥土味裹在一起直攻而来。可史蒂夫在思考别的,巴基刚刚说自己养了两三只羊,还要肥料,这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有专业人士在辅导他?曾经的巴基,他熟悉的那个巴基,连一盆草都没养活过。


  “走啊,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你的……羊。”史蒂夫猛踹了几脚,觉得自己像一只刚拉完大号正在清理现场的狗。


  “现在还不是我的,我帮几个小鬼照顾一下。如果我养的活,也许会成为我的……资产?”他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想交流,与人沟通的欲望令巴基有一种鲜活的踏实感。其实早自罗马尼亚逃亡那两年他就注意到了,反馈自我的主见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别人脸上多变的神情也很精彩。从前很少有九头蛇的人会与他沟通,那不叫沟通,他曾经以为是,后来在罗马尼亚他将两件事分出差别来。那叫任务汇报,九头蛇不在意他的反馈。


  他也挺想和史蒂夫多说说,随便来点儿什么都行,恨不得想将自己醒过来的一个月浓缩成几句话,好叫史蒂夫一下就明白自己过得怎么样。但他觉得自己还没掌握沟通的技巧,比如自己刚提到的那句话,嘭一下就把史蒂夫的灿烂笑容固定住了,不尴不尬挂在脸上。


  资产?九头蛇的沟通方式。尽管史蒂夫理解,但痛苦不会因为他理解而放过他。巴基上一次洗脑是在三年前,洞察计划失败之后他就开始逃亡。那时的冬日战士脑袋里盛满了九头蛇那套,像个满脑袋杀戮的新生儿被扔回熔炉重造,哪怕他在两年间模仿了普通人的生活习惯,一开口就能叫史蒂夫心酸。


  他摸进了巴基住过的安全屋,面对自己的质问,巴基也只会用九头蛇那套干瘪生涩的词汇稍微辩解一下,说不是他干的,笨拙地表示他已经不做那种事了。


  “好吧,带我去看看你的资产。”史蒂夫嘴边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有得是耐心,“那个,你头上这个结是谁帮你弄的?”


  史蒂夫一下靠得很近,巴基的头发又长了些,微卷着搭在肩上,鬓角附近的发丝扎向脑后,绑成一个圆球。“结?”巴基皱了下眉,用手摸过去,又舒展地笑开,“那些小朋友,我住的地方会有小朋友来,干农活的时候头发散下来不太方便。”


  农活?史蒂夫胸口像被谁软绵绵打了一拳。“这么说你还会瓦坎达的方言?”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九头蛇可没把这地方的语言塞给我,你也知道瓦坎达多难找。真庆幸他们找不到,我爱这个地方。”巴基一说完就后悔了,提起九头蛇是绝对错误,能让史蒂夫的笑容瞬间凝固。史蒂夫的样子很明显,在瓦坎达之外有不平静的战火等着超级英雄来平息,恶战迫在眉睫。他知道史蒂夫有血清福利,自己也有,但史蒂夫的血清显然才是完美的,就和他的人本身一样。那些划在脸上的伤口早早就愈合了,疤痕也褪掉了,但新长出来的那部分颜色总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差别。大大小小的差别出现在这张脸上,眼角,嘴角,鼻翼两侧。


  “你到底干嘛去了?”巴基把九头蛇的事忘在了脑后,更关心这个。


  巴基的眼睛离自己大概几拳的距离,很亮,史蒂夫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样子挺傻的,笑起来也傻得要命。“我真希望你别这么精明。”


  “别打岔。”巴基迅速低下头,这样近,美国队长的脸对他的影响力大到惊心动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零零碎碎的,自己捂着脸站在一条河的边上,有谁挺大声的亲了自己一口。但这画面一下子就没了,两只光着的脚交替出现在身下,日落的余热将脚背晒红,嫩绿的草托住足底。瓦坎达的草养得很好,不仅羊喜欢吃,踩起来也挺舒服。


  脱离了冬兵的危险,舒服,是巴基奢侈的享受。


  史蒂夫的小指头偷着蠢蠢欲动,像不老实的尾巴。余光里,巴基的手距离自己的不到一拳了,他可以先假装摆手,制造出碰巧相撞的假象。“是一次计划缜密的行动,我和娜塔莎潜进了孤岛。”


  “孤岛……”巴基缓缓眨了眨眼,“操,你说的孤岛,别告诉我就是那个孤岛。”


  “好吧,就是你说的那个孤岛。怎么样?我还挺厉害的吧。”史蒂夫笑着摆了摆头,一副那又怎么办的精明样。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坏透了,竟然享受起巴基的担忧来了。这对他而言是失而复得的奢侈品,太久没享受过了。


  巴基从史蒂夫的笑里读出些不同的东西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是谁在河边挺使劲儿的亲过自己一口?会是史蒂夫吗?还是史蒂夫帮他记着的那个叫多多的姑娘。从现存的回忆里巴基隐约能记起来自己有过不少姑娘,曾经自己可真是个情种。


  “这不好笑,我知道孤岛,除了找不到孤岛的详细坐标,给我一杆笔和一张纸我就能把孤岛庭院力场的截面图画出来。”巴基吸了一口气,孤岛,全浸没的海底监狱,不用公开审讯就拥有无期限关押超能力者的特权,“谁在那里面?”


  史蒂夫的眼神变得骇人起来,显然冬兵接受过潜入孤岛监狱的特训,而这个任务无论是劫狱还是窃取机密都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他的行动有瓦坎达的力量支持,空中接应与数据侵入万无一失。即便有了这些,他们赢得也算不上漂亮。


  “山姆,克林特,旺达,斯考特,我的队友。”史蒂夫轻念着名字,两道浓眉紧锁。当他脸上惯有的笑容开始消失,巴基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担忧起来。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发,回忆里自己常常是笑着给史蒂夫介绍朋友的那个,这是杰克那是汤姆,那是珍妮还有茜茜,他曾雀跃地将这些人招呼过来,围在史蒂夫的身边,但现在看来已经用不上这一套了,史蒂夫有一票出生入死的队员,每个都卓越非凡。


  这挺好,巴基突然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他喜欢听史蒂夫提起他的队友们。“我记得他们,在罗马尼亚……也经常看你们一起出现在新闻里。不过,斯考特是哪一个?”


  史蒂夫很熟悉巴基,当他想不起来什么事就会把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好比他第一次掀了冬日战士的面罩,在枪火交接的几秒内冬兵就是他现在的表情。“就是在机场特别兴奋,变得比航空楼还要高的家伙。”


  “哦是他,我记得,我没忘。”巴基肯定地点点头,正当他准备再说下去,嘴唇半张着就停住了。


  “怎么了?”史蒂夫多走出一步,退回来问。巴基有点儿重心不稳,等他靠近时靠了一瞬,抬起一只脚检查,汇报:“一根刺而已。”


  一根刺而已。史蒂夫看他从前脚掌抽出一根锥形木质尖刺,烧红的铁钉立马捅穿了他的胃。


  一根刺而已。冬兵曾经面无表情地给腹部伤口缝针,又怎么会在乎一根刺。巴基用指头把涌出来的血抹掉,若无其事。他把刺扔得远远的,回过身,美国队长的脸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了。


  “不疼吗?”史蒂夫并无怪罪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冬兵的痕迹注定无法剔除,每出现一次,九头蛇就成功将史蒂夫摧残了一通。


  巴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没想起来的事情太多了,可居然想的起来怎么安慰史蒂夫,他认为史蒂夫应该是希望他说疼的。“就,挺疼的。”


  说完他无可奈何笑了笑,演技烂到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于是史蒂夫又体验了一回被软绵绵打胸口的感觉,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非按照我的意思来,真的。”巴基说疼就和他小时候说不疼一样,轻而易举叫另一个看穿。


  “所以真的不疼吗?”史蒂夫蹲下来,背肌结实得不可思议,叫巴基担忧他的衣服下一秒要裂。


  “真的不疼,我的痛阈值你不是不知道。”巴基一步步试着坦率,讲真,这一点儿麻烦真算不上疼,清理断臂中的残骨片可比这个要命。


  史蒂夫原地转了个身,双臂像要起飞的机翼似的,回过头说:“来,我背你回去。前提是你住的地方在一百公里之内。”


  “不用,我自己能走。”巴基当下就拒绝了,于是史蒂夫起飞的心更明显了,双手抖动着催促他:“来吧,你曾经背了我不下上百次,我现在是超级战士,你怎么也要享受一回。你曾经说的,吃亏的事不要做,早晚你会赚回来。快!”


  “我曾经真这么说过?”巴基半信半疑的,着实想不起来,但如果说非要赚回来什么,史蒂夫和117个国家闹翻了算不算赚够了本儿?


  史蒂夫知道巴基在身后磨蹭着不肯上来,所以等温暖的身体一贴上后背,他腾地一下就起来了,绝不给巴基丝毫后悔的余地。小时候的他脾气倔强,每回犯了哮喘,自己可不像这样容易就骗上来了,要花费巴基不少口舌才肯低头,永远挂着一幅勉为其难的脸色。


  那时候的布鲁克林阴雨连绵,工业废水混合着雨水形成路面上形状各异的水洼。他搂住巴基的脖子,脸靠在他肩上。他们躲着雨跑,轻盈地跳开积水的坑,乌云在头顶堆积,大海一般,巴基指着天上告诉他,彩虹出来了,史蒂夫。


  “史蒂夫。”


  “我在。”抬头史蒂夫只望到了瓦坎达的蓝天,巴基的两条腿军刀一般被抓在胯骨两侧。


  “我觉得你必须放我下来了。”史蒂夫的行动速度不慢,完全来得及回去喂他的羊,但巴基低头瞄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袍子,一个难言之隐。


  “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的袍子就要卷到屁股上边了,史蒂夫,这可不是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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