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盾冬】儿童节贺文——生而为猫,太郁闷了(下篇)

目录:上篇


正文:

史蒂夫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巴基是一只猫呢?大概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吧。

第一次发现异样是在做了一个无法言说的怪梦之后。在梦里他的身体不见了,仿佛被下水道带去了一个既冰冷又黑暗的无人地带。混沌的视野不同于他看过的任何风景,像一条通往冥河的路。在黑暗中有个小东西扎了史蒂夫的手,但他醒过来时,前几天刚认识的男孩儿正看着自己。

“你要……干嘛?”

“我没干嘛,你感觉怎么样?”

说谎,史蒂夫想告诉他好孩子不能说谎。他说自己没干嘛,可史蒂夫分明看出他的脑袋上有什么在动,鼓鼓囊囊的,像小扇子。也许他藏了东西在头发下面,也许什么都没有,又是自己看花了。

毕竟自己的视力不行,这一点史蒂夫是知道的。傍晚日落时分,每家每户的厨房都热闹非凡,门铃声也如约而至。男孩儿一直拉住他一根手指,有股软绵绵的力量。史蒂夫被他从凳子上抱下来,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截台阶一截台阶地迈步子。

是妈妈回来了。史蒂夫扎进妈妈怀里,扒着大人的肩,偷看那个男孩儿的同时发现他也在昂着脑袋看这边。他冲偷看自己的人一笑,竟然把史蒂夫闹得不好意思了。

史蒂夫摆着小手又藏到妈妈怀里,他想告诉妈妈那个男孩儿说谎了,他脑袋上有东西在动,他在头发里藏了小秘密。他拉自己的手,还冲自己笑,他的牙齿比洁牙粉还干净。

他想起来了,这个男孩儿的名字叫巴基。

 

史蒂夫把巴基的笑和妈妈的味道划了等号。可妈妈的脑袋很圆很老实,巴基的脑袋上却总有东西在动。为了搞清楚真相他趁巴基给自己系鞋带的时候摸了巴基的头发,摸来摸去又抓不到什么。

巴基按住了他的手,脑袋顶被弄得一团糟。他会生气的吧?史蒂夫想,眼睛的位置和巴基的下巴正对上。

“你的鞋带为什么老是松开?”巴基说。

史蒂夫觉得巴基的脾气真好啊,于是每天都想摸摸他的脑袋,大有得寸进尺的样子。他把洗干净的手指伸到发根那里,满怀期待,想要好好鉴定一下到底头发下面藏着什么秘密。在此之前他只闻过妈妈的头发,妈妈的长发是金色的,巴基的脑袋是棕色的,闻上去很像晒过太阳的小毯子。

于是史蒂夫把脸埋在他的头发里使劲儿吸啊吸啊吸的,双手摸啊摸啊摸的,结果却什么都没摸到。但他知道巴基的脑袋比妈妈更圆。

 

没过多久史蒂夫就又做那个梦了,虽说是梦,可比梦游还真实。当他醒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尽管自己视力不行,但这次他真没看错,巴基的脑袋上有东西在动,以前看不出来,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一对儿毛茸茸的尖耳朵,银灰色的轮廓背着光仿佛每一根都会发亮。那两个小三角钻出发丝,神气活现地贴着头皮而生,就藏在巴基的脑袋顶上。

于是乎史蒂夫的心情复杂起来,从兴奋转为提心吊胆,恨不得找个大号软帽把巴基的脑袋盖起来。万一有除自己之外的人看到耳朵岂不是要报警吗?会上新闻头版的吧?巴基会被他们带走吗?还会还给他吗?那段日子里小史蒂夫简直要郁郁寡欢了。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似乎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对儿耳朵。它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长在巴基的脑袋上,不禁令史蒂夫对比起晨露在木桩下种的小蘑菇。

这下他多少放心了,原来只有自己能看到。不仅能看到,还能摸得到,柔柔顺顺,滑滑溜溜。史蒂夫一有机会就抱着巴基的脑袋睡,还把鼻子贴在覆盖了初生茸毛的耳根处,看耳尖时而贴合头皮,时而直立起来。

这会是什么动物的耳朵呢?史蒂夫咂咂嘴,含着其中一只思考着,口水把耳根的茸毛湿漉漉舔塌了一片。他小小心心含着它,暗自庆幸自己换乳牙的年龄比别的孩子晚。

 

让史蒂夫坚信巴基是一只猫的那天,也是在那个难以解释的梦境结束之后。

现在那两只耳朵更清晰了,神气活现地从少年柔软的棕色发丝间探出头,如同灵敏的风向标,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动一下,抖一下。

“Steve你感觉还好么?”巴基耷拉着耳朵,银灰色的耳尖毛打着颤。

“我……我没事啊。你怎么了?”史蒂夫欲言又止,他想问但又想守住这个秘密。从小具有骑士精神的史蒂夫希望自己能守住所罗门王的宝藏。巴基的瞳孔正紧张地凝聚成一条金棕色的竖缝,在黑暗中那么一轮又迅速恢复了原样。比所罗门的绿宝石还漂亮,简直就像猫一样。

大概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史蒂夫知道自己养猫了。

 

史蒂夫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但他再也不分胡萝卜面包给巴基了。想想自己真是愚蠢,猫咪怎么会爱吃这些呢?他的小猫应该爱吃小鱼,烤也好,煎也好,总有一种烹饪方法合他胃口。

但史蒂夫大概没什么室外运动的神经,面对巴基按耐不住的盼望只剩内疚。尽管巴基再三强调吃什么都可以,但史蒂夫垂钓结束后就会直勾勾盯着他,或者围着塑料桶子转圈圈。

但不知道为什么,巴基先是很高兴,然后就再也不愿意自己去钓鱼了。史蒂夫看他每次上岸就第一时间擦干耳朵,于是得出结论,巴基不喜欢洗澡。

 

后来史蒂夫觉得自己是长驴耳朵的国王,既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又需要一个树洞。他多希望自己有一个树洞啊,这样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喂,我有猫了,我有猫了,我有猫了,听到了吗?我有猫了。

还是一只全纽约最漂亮的猫呢。那时候的史蒂夫觉得纽约好大,大概有全世界那么大。

他喜欢让巴基做自己的人体模特,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让猫咪摆姿势可不容易,他不听话,做模特的时候经常懒懒地踱踱步子,然后慢条斯理地找个有阳光的地方躺好。

越是说好话让他坐好,他就偏要躺着,等真需要巴基躺下摆姿势的时候,他又拍拍屁股起来了。没过多久小画家发现自己不能再画巴基的全身像了,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想看一些很过分的部位。他多想回到小时候啊,可以肆无忌惮地抚摸那对儿耳朵,舔湿它们,含着它们睡觉。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骄傲,感觉自带光环,所向披靡,因为他有猫了。

 

他把自己的渴望融进绘画里,素描本每一页的黑白灰都是史蒂夫拼命压抑住的快乐。他想压住两只不听话的耳朵,对着它们吹热气。他保证自己一定会温柔,永远不会对巴基的耳朵大嚷大叫。

他逼着自己把细细舔湿它们柔顺毛发的热情灌注在笔尖上,融进血液里。于是史蒂夫越来越不敢直视那些部位,只看上一眼就要爆炸了。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否则这种念头迟早会要他的命。

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去画巴基的眼睛。那圈掺着淡淡灰色的一滩绿色,像一滴绿色的清泉滴在玻璃球上。它们时而汇集时而散开,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告诉巴基这个秘密,你有耳朵,你的瞳孔会缩聚,其实你是猫对不对?

 

史蒂夫又做那个梦了。事态也开始朝更糟的方向发展。他以母亲的名义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巴基的屁股出了问题。

若是没有之前的经验他也许会把手伸进巴基的背带裤一通搅合。总是有一团会动的东西藏在那底下。但现在史蒂夫不一样了,他猜,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看到毛发蓬松的猫尾巴了。

这对正直发育的少年实在太超过了,史蒂夫想当一位绅士,于是他打定主意,若是巴基真长出一条尾巴,那之后的每一次乘地铁、进旋转门和上小轿车,他都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照顾好巴基的屁股,主要是照顾尾巴。

他决定要永远走在巴基身后,负起自己的责任,决不让猫咪的尾巴被夹到。要是有人敢踩一脚那他就是史蒂夫这辈子的敌人。

 

有时候史蒂夫也会想,究竟自己是多幸运。但直到巴基跟随107团开拔他都没能见到那条尾巴。这是他真正意义上和巴基分开,而在此之前他没有一天不跟巴基一起。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猫独自上战场呢?每一天见到巴基就和见到日出一样理所应当。所以去战场找他,这不应该和日出一样正常、一样毫无理由吗?

 

迫降在九头蛇于意大利的据点,在这里,史蒂夫终于看到了猫咪的尾巴。但他的心要被碾碎了,他永远漂亮体面的巴基看上去脏兮兮的,耳朵沾着泥巴和血,被狗娘养的九头蛇绑在了实验台上。

他发誓要永远保护的尾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精神,垂在巴基的旁边,饱受折磨。

史蒂夫连多看几眼都不舍得的猫咪昏迷不醒,他靠近,想听巴基说什么。

“最后一条,最后一条命了……”

 

“准备好跟随美国队长勇闯龙潭虎穴了吗?”

史蒂夫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所适从,快要被自己的猫咪看化了,化得比冰激凌还他妈彻底。从小身体不好可不代表他脑子笨,稍微想一想就能捋清来龙去脉。史蒂夫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那么多的幸运,唯一走运的就是上帝给了他一手烂牌,但巴基执拗地替他把牌接了过来。

他来不及清算巴基给了自己多少,只知道每次分给自己一些,自己就看得更清楚。这么算一算自己翘辫子的频率频繁到不可思议,让一只猫这样心累,自己真是禽兽啊。

 

美国队长不能放纵情欲,可作为史蒂夫,巴基油亮的尾巴尖儿正一顿一翘的,堂而皇之地绕在他的脚腕上。蓬松的猫毛让他有触电般的错觉,绕指柔似的顺着美国队长的小腿往上缠。

可作为史蒂夫,他还想这条尾巴继续往上探索,还幻想每一根柔软的毛都是巴基的一个吻。这太罪恶了,巴基还被蒙在鼓里,否则腼腆的巴恩斯中士绝不会放开胆与自己调情。

在佩吉邀请自己跳舞的时候猫耳朵看着像炸了毛,在佩吉拉近距离的时候,那条绕在他手腕上的尾巴无精打采地抽走了。

然后下一秒再绕进美国队长的大腿内侧。史蒂夫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从现在开始他也得为他的猫做点儿什么,无论是假装不去看巴基如何舔牛奶还是用军需品去换鱼罐头。那些劣质鱼罐头只是廉价的鱼肉泥,连整块的鱼肉都没有。史蒂夫每打开一罐都要骂上一句狗娘养的纳粹。他知道说脏话不是美国队长的作风,可他在养猫呢啊,他和别人不同,他有猫的。

九头蛇也一定是没见过猫的可怜虫,史蒂夫又骂了一句。

连罐像样的鱼罐头都弄不来,这对巴基和史蒂夫都太难忍受了,后者更甚。他还需要更多的自制力,哪怕是在战略会议上。因为在他站起来摆沙盘的同时巴基的尾巴就会伸过来,探进美国队长的军装裤腿,贪恋他的体温。

等他转过头的时候,正在做坏事儿的巴恩斯中士会假装从沉思中醒来,趴趴的耳朵一点点立起来,无比认真地问他一句:“怎么了,队长?”但会议桌下边的尾巴仍旧不会离开,带有节奏地敲打着美国队长大腿内侧的脆弱的神经。

 

 

“放开。”

“巴基,我……”

“谁他妈是巴基!”

“你听我说,巴基!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说说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他妈不是你揪住我尾巴不放的理由!”冬兵调动全身力量,绷紧腰肌突然发力,在美国队长的白色体恤上踹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史蒂夫原本抓住了他的命门,哪怕生擒失败也足以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

可史蒂夫怎么可能舍得拽伤巴基的尾巴,他在第一时间就松了手,紧跟四个后滚翻,靠盾牌的阻力刹车。

“咳……巴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我他妈现在就能杀了你!”冬兵单手扼住史蒂夫的喉咙,将任务目标抵在墙上。他的机械臂正在迅速复位,锉刀般的滑片与杀手的脸毫不匹配。委屈、困惑、茫然和无助同时在冬兵的脸上乱作一团。

“骗子……”他的手指只轻轻扣紧,美国队长的脸就更惨白几分。

“他们给你戴上面罩也没用,你的耳朵……尾巴……眼睛……一切都藏不住……”血液的颜色正从史蒂夫脸上消失,脖子以下的毛细血管反而急速充血,“最后一条……咳咳……巴基,你只有最后一条命了,我不跟你打……”

冬兵雷达一样的猫耳朵往后背着,完全放大的瞳孔反过一道白光。最终闪闪发亮的机械手指松了一下,仿佛收回了指甲的猫爪。

“你怎么知道我潜入了房间?”

史蒂夫扑通一下掉在地上,差一点儿就要又挂掉了。他不愿还击,又不通知队友,单纯从战术上分析,现在的史蒂夫单独面对冬兵的生存几率几乎没有。但在一件事上史蒂夫信心满满,浑身上下都是胜算。他的生命是巴基一次又一次救回来的,死神都没那个本事从巴基手里抢走他,九头蛇算个屁。

那个长着猫耳朵的男孩儿把史蒂夫这手烂牌攥得紧紧的,一次又一次地替他翻盘。

“我的摆件全掉了,原本是在桌子上。你总是清空我的桌面,看不得上面留一点儿东西。你的腿……在流血,先处理伤口?等你好了再揍我。”

“其实我记得你。”冬兵说。

“什么?”史蒂夫有种白挨了一顿胖揍的错觉,几乎不敢相信。

“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冬兵向后退一步,耳朵仍旧在警惕风吹草动。银灰色的猫尾巴缠在自己的腿上,很难想象它曾在美国队长的胯下游走。

“那你记得什么?”

毛茸茸的耳尖不着边际地颤了一下,他的瞳孔为了收集光线扩散得又圆又大,不知该看向何处。

“我只记得你很容易挂掉。”

“呃,这件事其实是……”

“……但我偏不让你死。”

 

公寓的电话响得不是时候。冬兵尾巴上的毛耸得高高的。他逼视着史蒂夫,最后若无其事地说:“接吧。”

史蒂夫拿起听筒:“这里是史蒂夫,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是山姆.威尔逊。“队长,有情报。今晚在距离你家20英里外发现冬兵的目击报告,以他的移动速度很有可能就在门口了。”

美国队长的心情复杂。电话里被目击的冷血杀手正在壁炉前徘徊,在仔细观察完照片之后,将摆得好好的迷你版自由女神像推了推。然后一戳一戳地将它推下了壁炉,变成一堆粉碎的陶瓷渣子。

冬日战士就这样谋杀了自由女神像。

“什么声音?”山姆将音量放低,“史蒂夫,保持警惕。”

“没事,是……有只猫跑进来了。先挂了,我去看看。”史蒂夫低头挂上电话,眼瞧着珍藏的哈雷模型岌岌可危,已经被推到壁炉悬崖的边缘了。而把它推了至少10英寸的人纹丝不动地看着他,像等待下一步指示的士兵。

“别这样对我,巴基……那是我最喜欢的……”

冬兵看着他,手指一动,史蒂夫回天乏术。在他离开的时候耳朵仍旧不肯放松,尾巴也缠在腿上,像一条消失在尽头的毒蛇。

 

史蒂夫觉得巴基还会来。谁知隔了几天,再见面时史蒂夫还在睡觉。

“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唔……巴、巴基,虽然我告诉过你是一只猫,但你的体重还是很可观的。”史蒂夫只穿着白色平角短裤,被压得喘不过气。冬兵穿着全套作战服,盘腿坐在他的腹肌上。

在史蒂夫的胸肌上横向放着六颗子弹,冬兵稳稳当当坐着,自顾自擦刀刃。

“我刚刚有一百种杀死你的方法。”他的潜入技巧非凡,连美国队长都难逃魔掌。

史蒂夫将双手平摊于耳边,确信这一百种方法包括压死他。

“所……以?”

“你说我是猫?”

“是的。”

“我不是。”冬兵给手枪上膛,脸色一暗。

“你是,你的尾巴缠在大腿上,你自己能看见,我说的对吗?”

冬兵把枪口戳在史蒂夫的下巴上,令他不得不昂着脑袋。

“骗子。”

“我从没骗过你。”

“那为什么牛奶一点儿也不好喝?鱼也不好吃?”冬兵把脸低下来,想从史蒂夫的眼睛中得到答案,却只看到自己的脸。

“也、也许是你太久没吃过了,巴基!一定是。”史蒂夫不希望自己看上去像在编造答案,语气尽量缓慢,“给我些时间,给我些时间,我能证明。”

冬兵没回答,但他的耳朵告诉史蒂夫这个人从未停止动脑子。隔了不久他又问:“你说过我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你想要我的命就拿走吧。”

谁料冬兵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把枪塞到史蒂夫的枕头底下,声音听起来正在放松。先是缓慢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

“我想睡觉。”

 

如果生命的终结可以选择被自己的猫咪压死,那史蒂夫决定用四倍速度第一个跑去报名。冬兵睡在他身上呢,脑袋压着史蒂夫的胸口,跟着胸肌一起上下起伏。他的作战服没脱,靴子也没脱,随时准备抽身而退。膝盖弯曲的弧度和后背弓着的弧度如同精巧计算过,合理又恰好地完全压在美国队长的身体上。

要做到这点不容易,但史蒂夫知道对巴基不难,猫咪身体的柔韧性超出想象。尽管冬兵的金属皮带正硌着他的蛋。

但机会难得,史蒂夫的四倍耐受力觉得他还能忍。

冬兵睡得像十天没休息过,连手指都没动弹一下。朝思暮想的耳朵近在咫尺了,银灰色的细毛时不时扫过史蒂夫的鼻孔。为防止打大喷嚏吵醒睡猫,他决定把脸向旁边侧一侧。

“你动什么呢!”

史蒂夫哭笑不得。“我必须动一下,你的耳朵……”

“别动!”

史蒂夫适时闭上了嘴,他不惧怕冬兵被激怒后突如其来的匕首,怕的是把猫吵烦了,转身就走。猫耳内廓正对着他的鼻子,随着史蒂夫每次呼气,冬兵的耳朵都要动弹一次。他们也不交谈,暗怀心事地玩儿这个默契游戏。

显然这样子不行。“你能不能别喘气了?”冬兵有点儿烦了。

美国队长的四倍耐受力认为这个要求过分得有些可爱了。“抱歉……我不喘气就死了,或者我把脸侧过去。”

“骗子。”

“我又怎么了?”史蒂夫暗自揣测,也许对冬兵而言骗子是个褒义词。

“我以前也是这样睡的。可你根本不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那是因为……”史蒂夫感受到了来自蛋的颤抖,“那是因为你的耳朵在我嘴巴里……”

“好。”

“什么?”

“我说好。”

冬兵的声音低沉,沙哑,一时让史蒂夫难以消化。他咬住耳尖的毛发时听见冬兵把拳头攥出了声,等他真正咬住之后,竖直的茸毛变得湿哒哒,乖巧地黏在耳朵上,和他的舌头贴在了一起。

整个过程中冬兵都在忍耐,他也在摸索自己的底线,或者突然出手。尽管当史蒂夫的嘴唇压到耳根处时刺激得他快要炸了毛,差点儿从躺姿弹起来。

史蒂夫的身体早就僵硬到不敢动了,明明只有一分钟,他倒像过了大半生。

冬兵继续挪动着双腿,问他:“你还会死吗?”

“不会。”史蒂夫说得认真,有人听得更认真。

“好。”冬兵不看他,腮帮被肌肉压得发红。他又把眼睛闭上了,猫毛也缓缓顺了下去。就在史蒂夫认为他又睡沉了之后,冬兵突然警惕起来,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也不会。”

 

接到山姆发来的短讯时史蒂夫的蛋卡得有点儿疼了。冬兵被吵醒,迷茫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在他身上翻了个方向,腹部朝上,大大方方地躺在美国队长的身体上。

“吵死了。”都垂下去了的耳朵又立了起来,尾巴也不耐烦地从大腿抽了出来。史蒂夫知趣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最后连震动模式都取消了。

“三个小时前在距离你家10英里处发现冬兵活动迹象,小心应对。”           

正巧这时,一条毛发蓬松的猫咪尾巴缠住了史蒂夫的脚腕,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大腿移动。于是史蒂夫面不改色地给单身鹰回复短讯,下巴温柔地抵在冬兵的发旋里。

他再也不需要树洞了。

“老子有猫了!勿回!”


(上篇被大家说太虐了,吓得我变成一颗颤抖的豆,赶紧把下篇肝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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