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打手

看门狗(连载43)—军火商捡了个满嘴粗口的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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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墙外扬起一阵黄色的沙尘,James从残缺的玻璃窗谨慎地向外望了一眼,确定是一辆布满弹孔的破军车,看它深深的车辙印一直蔓延不见他才小心地打了两次响指。

“都出来吧!”


炸掉的屋顶正巧斜搭在主卧的一角,从屋顶下钻出一个小小的影子,是一个小男孩儿,深棕色的头发柔软地贴在肩膀的位置,瘦小的肩膀几乎撑不住他的宽衬衣,而衣服的下摆几乎遮到膝盖,露出细细的小白腿。他紧张地露出上半脸,盯着James一会儿,才回过头又拉了另一个更小一点儿的男孩儿出来。


“这些够你们吃一周多,见鬼了……” James绝望地摸了摸裤兜,好样儿的,自己要他妈吃沙子去了。


小男孩机灵地小心翼翼拉住James的裤袋,脸上露出讨好样子,轻声地道谢,“谢谢你愿意带着我们过……”


“没门儿!我他妈才没有要带着你们过,我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没本事再养你和你弟弟!” James听到他带着鼻音的说话就心烦,双脚清楚地萌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欲(合)望,“能不能别……shit!随便找个什么正经人,我……”

站在他面前的小男孩用一种接近震惊的表情看着他,用仿佛在吵架的口气说,“可是你炸了我们的房子!”

 

“Holyshit!谁他妈炸了你的房子!我当是在执行任务,我他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就赖在我头上!……” James无奈地瞪着他们,踢开了地上的子弹壳,继续喋喋不休,“更何况你们才这么一丁点儿!我他妈养不起你们,懂了吗?懂吗!”


“谢谢面包……” 更小一点儿的男孩儿说话还不利落,咬了一口黑面包口齿不清地说,“那我可以少吃一点儿,你养他好吗?”


“少胡说,你才要多吃点儿。” 大一点儿的男孩像安慰似的抱了抱他,“放心,有我在就饿不着你。先生,我们俩都是难民,我已经六岁了,他是我捡的……大概五岁吧,可他太弱了看着才那么小,我们不会拖垮你……”

他瘦小肩膀护住他的样子就像护住一棵自己的小树苗。“闭嘴吧,这句话我他妈听的比我见过的死人还多。” James强迫自己转过身把脚迈出门,然后在转身的一瞬间颤着声音发怒了,就好像地上的瓦片跟他有什么仇似的,一脚剁碎直到再没什么可以踩碎的,“Fuck!你们就是一群小恶魔!就知道我吃这套!去他妈的!我连自己都……”

 

不知道骂了几分钟,James几乎想举着枪对着天空来几枪了,反正手指都已经扣在扳机上。一个冰冰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指尖,James叹了口气低头,看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正仰视着他,一下子无力地坐在地上,像是带着认命了的决心。


但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照顾不了你们……可能每七天只能来一次,赶上有任务就来不了。其他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如果连续一个多月看不到我,就说明我死了,你们不用再等着我,找个时间滚到安全点儿的地方去,明白吗?”


“你叫什么?我能叫你dada吗?” 就算那双蓝眼珠再怎么低姿态哀求,也是令James惊恐地瞪圆了眼,他继续说,“我从没有过dada……”


“当然他妈不行!操!” James脑袋都开始发嗡了,身体几乎是自动反应向后挪了一步,“我他妈也没有!叫我winter,还有你们的名字都……”


大一点儿的男孩儿哄着吓坏了的小家伙,给了James一个脸色,“不行就不行,你吓到他了。我的名字叫阿丽亚瓦达.马伦巴.姆基宗戈,他……他可能跟家人失散时还不记得名字,他只知道自己姓氏是卡比萨玛迪,其他的……”


“wait!wait!你他妈说的什么玩意儿……你们这都是斯瓦西里当地的名字,我他妈根本记不住什么是什么……我身边有个认识字的家伙,原本是想让你们跟他学学……”

 

“你这是想把我们甩给别人,我不傻。” James当然知道稍微大一点儿的男孩儿不傻,他简直机灵过了头,能在索马里独自活下来还捡了个小拖油瓶的小家伙就不可能好对付。

 

“对,我是想把你们扔给别人!因为我不一定能活到哪儿。” James也瞪了他一眼,尽量试着平静。他的命已经没有保障了,根本不想扯上别人,更别提从地底下冒上来的两个臭小鬼,“你们的名字我根本记不住,我不认识字。唯一知道名字的玩意儿就是枪,所以……”


他对着年长一些的男孩儿扬了扬下巴,“你以后就叫鲁格,你捡回来的那个就叫……柯尔特,反正我就这点儿能耐了。”


“鲁格……” 小柯尔特倒是接收得快一些,已经抱着小鲁格叫上了。


“好吧,不过你不要想着把我们甩给别人。你叫winter?” 鲁格坐在James对面,用手把硬面包撕开一块一块包好,算计着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吃掉多少。过早的独立已经让他早早成熟了。


“对,而且你们最知道雇佣兵都是干嘛的对吧?为了你们好,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在这儿能叫出我名字的人都是仇家。” James的语气收敛了不少,吓跑小孩儿的任务算是作废了。

他算了算时间,也顾不得对面小柯尔特难看的脸色,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记着,如果有人来找麻烦你得学会保护自己。记好了,索马里知道我名字的活人都是仇家。”

 

 

Peter看着一管淡青色的液体从注射器缓缓压进血液里,才记起来winter告诉他这鬼地方不能信任任何人,紧张的肌肉绷住针管,Tony手里的注射器一下子推不动了。


“嘿!放松,你知道抗生素多不好弄进来吧!我要是想杀你,那你的反应也太慢了点儿!” 说着推完最后一滴,将针头从小腿上拔出来。眼前的青年人正看着自己的电脑好奇地发呆,时不时瞟几眼地上的书本。


“你想看?看这个吗?” Tony把书推过去一本,青年人倒是毫不犹豫,捡起来粗糙地翻读了几页。“你识字吗?看你的打扮像是个佣兵啊,读过书吗?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Peter清澈的眼睛毫无遮掩地看着那些书本,winter教导必须把姓名藏起来,看着意外出现的一只小蜘蛛,他回答得倒是干脆,“那……是的,我叫小蜘蛛,反正你就这么叫我吧,我怎么称呼你?”


挺有意思,Tony心里琢磨着,雇佣兵果然是防着所有人。他看似不悦地扬起眉毛,把面前看着并不算老练的少年人打量几次,“那你就一直称呼我先生吧,保持一些距离对我们都有好处。我可以借给你书或者你会不会用电脑?”


Peter缩了缩削瘦的肩,“没用过,先生我……我必须得走了,很感谢你慷慨的抗生素……”


“等等,小朋友,我是个很慷慨的慈善家,我可以借给你书或者教你使用这个,但你也要帮我找找Jarvis,成交吗?” Tony的那副身板和严肃的表情把影子拉成一座山,压在Peter的脸上,“我还可以给你钱,比如这些是今天的,谢你帮我拦住他。” 说完抽出半沓子索马里先令塞进他宽松的裤兜。

 

“Jarvis?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偷走的电脑?” Peter迅速地点了一下头,似乎这场交易不算吃亏。况且他确实想看看那些用石墨打印成册子的纸。


Tony烦躁地摆了摆手,“Come on!你开什么玩笑?电脑我还有两台呢,Jarvis是程序,懂吗小蜘蛛?是我自己开发的程序,只要有了它任何一台电脑都是我的Jarvis,你怎么能把Jarvis跟电脑比较。”

是的,想到这里Tony几乎冒火得欲哭无泪,没了Jarvis,他上哪儿跟踪James的窃听器,上哪儿联系Steve,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他来这儿是干嘛的?真当慈善家?

 

Peter大概弄明白了他的意思,扶着柜子站了起来,一边挽好明显长出一截的作战裤一边动着脑筋,“好吧先生,但我一周最多出现一次,我可以打听完然后来这儿找你,反正你的屋子这么大我从窗户都能钻进来。但我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帮你打听出消息,毕竟我也是刚到的。”


“新来的雇佣兵?那我再跟你打听个人。” Tony耸着肩还是那副轻飘飘的纨绔子弟的状态,索马里的雇佣兵就有几百万,但军官的名号相对响亮多了,“……有个叫Rumlow的军官,听过吗?”

 

正拉开室门,Peter的视线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移到别处,还好身后注意不到。他想了想winter的话,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又正常地回答他,“没有,索马里的兵头太多了,不过我也可以帮你打听。” 说完从外面关上了门,他可不能让winter等久了。

 

James烦躁地嚼着烟草叶子,戴着面罩的好处就是闻不到市集到处扩散的乳香或者没药的味儿。自从Rumlow下令除了吃饭否则不准摘掉这东西,James就没再抽过烟,只是吃东西时嚼嚼烟草就够了。


这也是他拼命往外逃、绝死不回来的原因,只要回到这鬼地方,身体里的记忆一股脑儿地翻出来,他没那个本事和胆量违背Rumlow给他立下的规矩。这个男人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彻底捏碎了他们的自我意识,不仅仅垄断了他们的思想也束缚了他们的手脚。他创造出隔绝世界的无能感和恐惧,让他们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被迫顺从他,亲手把他们的性命捏在手心里。

恐惧永远是人最强大的情感,除非有比它更强烈的出现。

 


“你他妈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的腿都瘸了。” James冲跑过来的少年大叫,当他向四周打听到一个穿沙漠作战服的少年跟着个男人走了的刹那就骂完了上万个shit,还好没事。


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谷底,Peter只是充满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犹豫了一下抬着头说,“那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我有了个能赚点儿钱的活儿,运气好还能读上些书……”


“……” 

James怔怔地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想把小鬼头甩给Peter,但也许要再过段日子了。他也是静默待了会儿,然后使劲拍了下Peter的肩膀,语气里透着不掩饰的鼓励,“学得很快,这就对了,别跟任何人说实话。跟我走吧。”

 

 

Peter身体僵硬了一下,跟着他走了几条后巷,一路无话他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不知道心里乱糟糟地究竟怎么回事,“winter,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我昨晚说过了。” James的语气轻松多了,站在一栋半边墙壁被晒到干裂的两层小楼的后侧,轻轻向上一跃就勾住了第二层裸露的石台,“算了,记不住就记不住,你等我会儿,再他妈敢乱跑我就亲手宰了你。”

听他这么说话Peter心底松了一口气,赶紧点着头然后看他像道黑色的影子一样翻进第二层的玻璃窗,他的嘴长得几乎下巴脱臼,“……喔!厉害!简直太神了!翻窗户这招我也得学!”

 

 

 


“Banner医生……” James的影子从日照里透进来,就好像他不来自那片狼藉血腥的战区,声音听上去有些吃力,“我知道你不愿意接我的活儿,但是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坐在前面翻阅破烂资料的男人连眼皮都不抬,脸上一副悠哉的表情,就好像看不到翻进来的闯入者。洗得干净的行医者的长褂,胸牌上刻着:Bruce Banner.


James低着头走过去,眼睛被头发挡住看不到一丁点儿光,“我知道你想轰我出去。”


“对,你现在立刻滚出去,从哪儿进来就从哪儿给我跳出去!” Banner一瞬间冲过来把James推向窗口的方向,眼前的男人经常气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每次看到他出现,就意味着大麻烦。

这就像个预言,像是担心或者越不想发生的事终究发生了似的,让Banner医生的所有心情转化为说不出的愤怒。

 

“谁知道你又哪儿被打断了或者要缝针了!要不就是又被Rumlow虐待了?他这次又把你怎么着了?你每一次来,我都……气死我了!每一次!” Banner医生难看的脸色有了些暖色,下手也轻多了,“快说!这回又是哪儿!”


“不是我!不是我!” 

James下意识地靠紧墙壁,每次他无处可去或者别的诊所不治他的时候,Banner医生总不会看着他死,当然也不会允许他赊账,“楼下……楼下的那个蠢货,他的腿被饿狼叼了,我敢打赌已经有了炎症。他需要几支抗生素,必须要。不然他真的他妈就死定了,死得非常惨那种,死于全身发炎或者什么的,总之死定了。”


Banner医生并不理会James的滔滔不绝,他这套用了无数次了,“那个?你连自己的小命死活都要看Rumlow脸色,怎么还有心情救别人。”

 


James一下子像是掉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洞,越掉越深,几乎喘不上气,他脑子里无声无息地浮出来沙子上的名字,然后眼前出现了一片蓝,“他不应该跟我一样,一辈子待在这儿等死,他会写字,也许他将来能逃走。总之……”


说着James掏空了所有的口袋,将卷成卷儿的一小捆儿先令塞进Banner医生的手里,“我知道这他妈远远不够,你看能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


所有诊所都是一模一样的规矩,雇佣兵绝不赊账,谁也不知道下回能不能活着还钱。诊所也不是Banner医生自己开的,要不是他,James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所以他看到这个男人就来气,明知道他还不上钱还总是自己给他补窟窿。

“就一支,能不能活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扔了一支抗生素过去,确实作为诊所的医生,他真的不想再看到James。最起码不希望是在这里。

 


Peter一路聊得挺开心,普通的佣兵不比James这种特训出身,他们还算幸运的。直到进了营地James才把针头冷不丁地扎进他的小臂里。


“这……” Peter想说自己今天打过了,但想了想还是把声音咽了。


“别动,我他妈可扎不准。我也不保证一支能救你。” James拔出针头掰断扔进沙子里,“抗生素记得回来再打,在外面我打赌你拿出来就被抢了。”


“这个多少钱……我的意思,我们都没什么钱,补给又不是天天有。” Peter确定winter在看到自己手里的现金时眼睛都亮了,“这个是我自己的,没偷没抢,你买这个花了多少?”

 

James毫不客气地拆开皮筋点着纸币,点到最后扔给Banner医生的数目就停了,可他脑子里又钻出来那两个小鬼头的小脏脸,所以就多抽出几张才还回去,“说的没错,我差点儿要啃沙子吃了,把钱给我收好了!”

 

 

“你们在这儿叽叽咕咕什么呢?什么时候你他妈多了个兄弟?” 一个长得格外粗狂的男人走过来,Peter看他腰上别了条铁鞭。

“Whiplash?你他妈这么快就回来了……” James恍神了一下,把Peter护在身后,低声地说,“快跑,别看他。”


“Rumlow叫我们过去,谁知道你还有时间交了个弟兄。” Whiplash结实的大腿就有Peter的腰那么粗,他一步步地迈过来竟然让Peter看傻了。


“我他妈让你跑!听不懂话吗!” James回身推着Peter蹿了几步,一声清脆的鞭打声像吸血的水蛭缠在James的小腿上,一下又滚在地上。


James无能为力地看着Whiplash把自己往回拽,Redback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直勾勾地朝着Peter过去,他想用手解开脚腕上的铁索,但带着倒钩的尖刺已经挂入皮肉。


Whiplash猖狂的笑声在营地上空飞着,收着鞭子往Rumlow的房子里溜达过去。

“操!Whiplash!我他妈的宰了你!我说过你要再用这他妈破鞭子捆我,我他妈就拿匕首割了你的老二!去你妈的!”

“你的话我完全相信,winter……你已经宰了屠夫,最他妈会用刀的人让你宰了,就他妈为了个不认识的男人。” James挣扎着翻了个身,看Peter还没动弹一步,气急败坏地抓起还能捡到的石子扔过去,“跑!”

 

 

直到看James被生生拖进屋,Peter如梦初醒地喘了口气,死亡的气息从脸上拂过,他敢肯定今天一定死得非常惨。


他跳起来向后跑,跨过无数的障碍物和树桩子,朝着James的柴木房飞奔。他感觉自己从没如此接近过死神。死神的脚步声宣告着他一直就没甩开Redback,他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死里逃生。


“啊——”

被身后的死神追上甚至一下拦腰倒着扛起来,Peter能感觉出这个疯子杀人的时候兴奋远远大于骇人,甚至是喘不过气的压力直接能逼疯受害者。他的身体产生了瞬间的僵硬,混乱地思考着死亡之后到底有没有灵魂什么的……紧接着后腰传来一阵疼痛,Redback可能从腰部开始肢解他了。

 

随着心跳还在持续抽搐,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没死,但后腰下面的疼痛倒不是假的。被倒着扛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自己被直接放在了地上,危险的罪魁祸首连兜帽都没摘就走了。没杀他。

“我、我没死?……” 

“喂,你有男朋友吗?”

“鬼才是我男朋友!放我下来!”

Peter猛地回头看自己受伤的痛处,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侥幸,这他妈怎么回事?Redback连针筒都没拔就撂下他走了?


Peter忍着痛把针筒拔出来,现在他一脸都是想杀人的表情,又一支抗生素!见鬼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总有人给自己扎抗生素!扎多了这玩意儿会不会变异!


揉着扎疼的屁股,Peter懊恼起来真不应该瞒着winter,这一天居然被扎了三支。他现在也来不及想这些问题,先去收拾下军袋,晚上说什么也要去柴木房里睡。

 

 

等快午夜了,他才等到winter回来。他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军袋,身上像罩上一层寒栗,一身冷汗。

“你有任务了?” Peter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发补给了就是有任务了。”

 

James连话都没力气说,一瘸一瘸地坐在裸露的石头上,仿佛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折磨。他从埋在沙子里的口袋摸出什么东西,直接划开自己的上衣,撕了几下就坐在高一点儿的亮处。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掩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胆怯,然后垂着左臂咬牙把匕首扎进左肩胛骨的位置里。


“你做什么!”

Peter用尽全力抓住发疯了的男人,他力气大到几乎要将Peter甩出几米,在亮光里他不仅抢过了winter手里的东西,还看清了他后背的纹路。


“你自虐做什么!还嫌我们没机会受伤?……我的天……你、你的疤……你曾经逃跑过?你这……” 


Peter也在极力挑战呼吸的频率,这疤痕的纹路他不是不认得,贴着大血管划过的惩罚就宣告这个人曾经是个叛徒。


James蜷着身子不打算回答,伸了只手出来,肩胛骨处反复叠加的伤害明显是多次自残的后果。刀伤令他时不时疼得抽痛一下,他还是伸着手,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眼,“我不是自残,把它还给我……否则我亲手宰了你。”

 

听着winter的话虽然凶狠但也听出了他的哀求,Peter才看出手里拿的是把什么样的匕首,这简直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简直就是神话里才有的宝藏,“这……好的,我不拿你东西,给你……拿好了,别冲动好吗?我只是不能看着你自残,顺便说一句你的匕首很漂亮,漂亮极了,你得藏好它,别让他们……”

James的声音像肺叶破掉了一样跑气,“那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你!”

 


“这是他的?是他的对吗?Steve Rogers的东西?” Peter大着胆子说,迫不及待地要给他换一个话题,也许只有这个能让他好过一些了。


“......他可能死了,我不知道,他可能为了救我死了。” James用一种惨不忍睹的神情跟Peter说,仿佛自己是块儿废铁了。他把刀刃移到胸口暖着,对着那把匕首呵气,“我永远记得我是谁的,哪怕你死了或者我死了,哪怕我看着像是忘记了,但是我记得。”

 

 在Peter眼里,面前的男人像摇摇欲坠掉进黑色的苦海,他也跟着他周围一片漆黑。令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仅仅半年多后,那个叫Steve Rogers的男人就把整个罗杰斯家族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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