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狗（连载33）—军火商捡了一个满嘴粗口的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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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拍卖会内场并没有真正的开放，James盯着皮尔斯，顺带看清了他背后的狮身人面像。两具被某个神明死死压在柱底的金色狮身人面像。
“日子还过得去，一把老骨头了。” 皮尔斯看上去衰老了些，眉毛也由灰渐变成银色。额头上杂七杂八地横着抬头纹，秃鹫般的眼皮除了苍老更带出更多的凶狠。
Steve的双手交叠垂下，气氛凝结成最尴尬的一种，James咽了咽唾液，有点儿应付不来这场面。他不善于猜测揣度对手，他的身体只有最直接的反射，行动或者伺机而动。Steve按兵不动，他就等候命令。
“年轻就是好啊，有时候看着你们，真令人怀念年轻的身体……和生命。” 皮尔斯话锋一转，脸色透着死亡的压抑，“Steve，你怕死吗？”
Scott还没来得及出手，皮尔斯的手下已经甩出枪口对准了目标。James趁Steve侧身的空档直接用手把枪打飞。但这回对方明显有备而来，算准了James似的。他们动作更快，横出另一个手下，像扔飞镖一样将强有力的腿扫过来。James的手刚挡开手枪，就被铁底皮靴生生反方向踢了回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像被刀尖刺到，向后退时幸亏被Scott接住。
Thor带来的黑手党也不多废话，一秒不到齐刷刷的9把枪口全部对准了皮尔斯。Steve一步挡在Scott面前，任凭两边势力一触即发。“皮特是自找的结局，他在俄罗斯轮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皮尔斯不再开口，紧紧握着拳转身离开。正巧这时拍卖会的钟声响起。Steve回身攥住红肿发烫的掌心，“走吧。”
“干嘛去？” 一把抽回，James可不想当众被谁拉着走。
Scott指了指人头攒动的方向，尽量放低音量，“嘿！当然去拍卖会，你脑子也被踹了？！”
James瞬间没了气焰，懊恼地顿了顿脚，“真他妈走运……没人说过还要下水啊。”
旋转的大门戛然而止，贮水池矗立在前，像一座稳固的军事弹药库，高深莫测。昏黄灯光看不清脚下，悬空的玻璃走道潮湿得连人影都照不出来。惊人的地下宫殿才是内场，看着像真正法老的墓穴，数不清的石柱竖在墙上。
听着耳旁清冷的蓄水声，Steve默不作声。把手伸到腰后，悄悄动了几下手指。没过几秒就感觉一只热乎乎的手，别别扭扭地塞进他手掌心里。Steve用拇指轻轻安抚着发烫的皮肤和怕水的人，同时紧密留意身旁的动静。
终于挨过受刑一般的隧道，James深深呼出一口气，即使明明知道并不是真在水底，他仍旧管不住自己开始屏气。
灯火越来越明亮，谁也想不到这地下竟然像音乐大厅。圆形的舞场飘荡着悠扬绚丽的交响乐曲，竟让人恍惚走错了地方。
在注意到Jessica的一瞬，James把手收了回来。那是Steve的未婚妻，长而密的深棕色卷发搭在她无暇的前胸和锁骨上，缀着珠片的长裙更衬出她好看的肤色。金发女伴站在她旁边，James低下头思索起两件事，Jessica真的很美和金头发的名字还是没记住。
身裹埃及长袍、从头到尾都罩起来，仿佛戴了面纱，Natasha不声不响地站在不远处。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自语，“Tony，现在窃听器都打开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听得见？”
“是的，现在你们都在一个频道里。” Tony说着拧开冰好的香槟，坐回工作区，“提醒一下，现在都在一个频道，如果有需要记得让我提前关闭，免得我们进入成人频道。”
“去你的成人频道！为什么没看到Loki？他到底跟Thor还是Sean进来？”James话音刚落，就在人群里认出了他们。
Loki特意带来了凡尔赛礼服，果不其然派上用场。一只手轻轻搭在Thor的小臂上，另一只握住镶着绿宝石的手杖，翠绿色和他眼睛呼应，领带夹上像是嵌着珍珠和贝壳，头发完全梳向脑后。然后对所有围上去打招呼的人嗤之以鼻。
“他今天是莎士比亚吗？” Natasha不冷不热地问Clint，就听耳朵里热闹起来，“美国佬就是不识货，你们这群蝼蚁。”
“Shit，莎士比亚是谁？今天我们的目标不是Sean吗？！” James跟Scott比划着，“Sean呢？你们谁看见了？”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想色诱他？先说好，这任务是我的。” Loki皱着眉头又看了看Thor，“别这么看我，你答应让我玩儿一天的。”
“好吧，反正我不同意也没用。” Thor冲着Steve耸耸肩，“不过你要带足人手，也不能离开这儿。”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时间到了请入座……”
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声音，金色帷幕吃力地撤下去，拍卖展台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有意思。” 随意找位子坐下，Steve倒真的研究起来，“所以上面只有升降机，没有人吗？保密措施？” 说着台上已经升起第一轮珍品，一个个锁在玻璃展柜里。但James清楚，哪怕他手里的枪也打不烂那块玻璃。
“我想是的，从没有人目击拍卖方的任何面孔，这背后的势力简直邪恶。” Tony说道，“如果资料里是真的，那这儿一定涉及过非法人口买卖。”
贵宾们早已如饥似渴，气氛随着拍卖流程高涨。对这些James不仅毫无兴趣，甚至听不明白上面啰嗦些什么。奇怪穿着的政要和贵妇忙着出价，他唯一感兴趣的事，就是皮尔斯像鬼魅一样，带着手下的消失了。
“bucky，别睡着了！你2点钟方向，目标出现了。” 坐在2层，Sam最先察觉。 James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才定格在目标身上。
“看到了，是他，现在怎么办？把Loki叫过来？” Steve假装浏览精致的手册，把身体转了个小角度，“我认为他认得我，干脆开诚布公聊聊？”
会场的氛围很随意，这边紧张的叫价，那边就有轻松的舞池，各位富商觥筹交错，随意走动或商谈。
“得了吧，他也许都和皮尔斯联手了，你这样送上门简直蠢死了。你介不介意先让bucky把他带过来，我总不能走过去找他。” 百无聊赖的声音听上去像慵懒的波斯猫，听着Loki也像快睡着了。
Steve垂着脸无奈地摇头，“你都说了，这是你的任务。我可不……”
“bucky！Sean在看你，快弯腰捡个东西！”
James从睡意中惊醒，下意识地按照Loki的话弯了腰，摸了摸地面才清醒，“Fuck！我他妈在干吗？地上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捡什么！”
“没事儿，现在起来吧，这样才能让Sean从你胸口看进去，反正你都做了，帮我把他弄过来吧。别忘了我可还帮过你，躲了皮尔斯的人。”
窃听器里笑声一片，James扶着额头郁闷不已，“就帮你这一次。我现在干什么？可以直接开枪吗？”
“No，听我的，Tony先把我们分出来，这是我们的私密对话。” 确定只有James和自己之后，Loki咬着柠檬片说，“宝贝儿，帮我把他弄过来就行，现在解开几颗扣子。”
眉头快拧成死结，James刚要动手又被Steve瞪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支着下巴说话，“这个不行，你得换个方案，也别再让我捡东西！”
“好吧，看来我要从头教你了。”
听不到他们是怎么商量，Steve用余光观察着身后，James只是坐着，脸憋得通红，不时咬牙切齿地拒绝，不时轻轻摇摇头。挣扎和羞涩同时在他脸上浮现，咬住下嘴唇思索的模样活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最后James嘟着脸，揉着眼睛认输了。
“你他妈在逗我？……我应该直接用枪托砸晕他拖过去……”
“嘿嘿嘿！他回头了！看他舔着嘴唇看你的样子，那是邀请，明白吗？现在你站起来向外走，我们在走廊见面。记得看他一眼在转身。”
“下面这件藏品来自于匿名收藏家，曾经被盗3次的遗失珍品，莫卧儿大帝，沙贾汗皇帝的随身……”
大部分的竞拍客都伸长脖子盯着台面，只有Sean又回头了。James索性抓住机会，扶着桌面站起来，转身之前按照Loki的吩咐，大着胆子仔细打量了这个政客。四目相交的瞬间James感受到视线里的欲望，是那种贪恋权利的腐败的男人，对年轻肉体的垂涎和好奇。
这眼神细细地将James全身扫过一边，就像久不吃肉的政坛野兽，纵使表面看上去热烈而带有吸引力，James还是能洞察它的假象。伪装终归是伪装。
急着走出来吸进新鲜的空气，James靠在Loki身后的墙上，长叹一口气，“恶心死了，妈的，他真恶心。”
“我也觉得恶心，特别是他满脸的假笑，浑身都是虚伪和欺骗。” Loki玩儿着自己的领带，头也不抬，“我敢说他骗过不少单纯的男孩儿，用'再给我点儿时间'或'等我离婚'当借口，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我可不想让这人渣碰我。”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色诱他。” James叼了根烟，他看Loki的大部分样子是顽劣的，这一秒被烟笼罩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孤单，“用不用我等下揍昏他？你干嘛非要……”
“不用，一会儿他来了我会替你解围。我只是想气死Thor那个蠢货。把他气死之后我就回西西里岛，一分钟都不耽搁。” 说着拎起领带的一角，用领带夹反着光线给James展示，“给你看看，我家乡的珍珠，随便捡了些贝壳。”
James真的从他的笑里看出了孤单，无奈说不出什么安慰人心的俏皮话，“嗯……挺好看。这个是Thor给你做的？”
Loki甩着领带不言语，似乎也不想解释。安静了没几秒突然被人搂住腰，一张热乎的嘴贴在James的后脖子上。他的身体立刻作出反应，开始反抗这种并非来自Steve的亲密。
“妈的！居然打人？！” 挨了一拳的政客揉着左脸发怒了，“婊子，是你先勾引的我！你知道打我的下场吗？我现在就弄你坐牢！”
一只优雅的手臂压住Sean的对讲机，又搭在他的腰间，“抱歉，我好朋友脾气大，就不能饶了他一次吗？”
比较着两位美人儿的脸色，Sean明显倾向更容易接触的那个，“嘿，我怎么没注意到会场还有位佳人呢？既然你开口了，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真的？我想...我很乐意听你聊聊，比如关于你的一切。” 得手后的猎人笑里带着刀，Loki回头给了James一个眼神，“还不快滚。”
James迈不开步子，他说服不了自己独自留下Loki，离开时仍旧忧心忡忡。
老远看到Steve单独溜达，James急忙小步快走，站回自己的位置，“Steve先生，您不应该单独行动。拍卖会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许好东西都留在明天了。Loki呢？在执行任务？” Steve向走廊方向眺望，笔直的腰身被燕尾服衬得格外挺拔，手指在James的额头上弹了一下，“bucky？你又在发什么呆？”
一阵滚热，James用手揉揉鼻子，“没事，真他妈见鬼了，每个人都穿礼服，可我再看您真的要流鼻血……那个，我这就去叫Loki回来。” 说完转身要走。
音乐的节奏在这个时候放缓，氛围也柔和起来。Steve一个箭步，轻轻挽住James的手腕，“别走。”
“干嘛？哦操！放手，我他妈才不要流鼻血！”
压着力道甩了几下，挣脱不了James只能犀利地瞪着这个男人。他正散发迷倒小女孩儿的温柔笑容，稳步向前，伸过自己的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否赏脸请你跳支舞？”
“Steve先生……您、您说什么？……”
James完全愣住了，几乎想过一拳揍上Steve的脸，然后逃到随便什么地方。身边的人逐渐变多，在他身边绕着舞池转圈儿。没有人注意谁邀请谁跳舞，每个人的真心都藏到看不见。
“疯子！真该死……”
慌张地骂了几句，James拼命想挣开Steve的手，却被他硬拉着圈进舞池。被强拉进来的人踉跄地绊了一下，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觉Steve温厚的手掌托住自己的腰，同时另一只手紧密地贴成对握的手势。
Steve始终挂着浓浓的笑意，无比温柔的瞳孔清晰地映出James的慌张。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让我来教你，Bucky，只管跟着我就行了，这和格斗比起来容易学。” 随即自己迈开了脚步。
James不得不承认，这和他以前学过的东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渐渐跌跌撞撞跟上Steve的速度，但他仍然不断地向后退步。众目睽睽下的亲密简直如同煎熬，令他狼狈不堪。甚至不敢挺直腰背，更不要说迎接Steve的对视。
他习惯仰视，熟悉服从，他更习惯远远地借一些太阳的热度取暖。不断向后撤着步伐，稍不留神踩中了Steve的皮鞋。
Steve马上托住他的腰，向自己的方向靠了靠。上一秒的小状况吓得小豹子条件反射，几乎就要蹲下去给他擦鞋。看他满脸惊魂未定的神态，Steve放缓脚步，从容地抱住了他，“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先教教你，不过你学得很快，比我第一次跳要好看多了。”
乐队的指挥棒扬起又落下，每个节拍又被渲染上多瑙河的蓝色。James的头垂得很低，快要垂进地板里。任凭发丝在眼前荡来荡去。
“过来，腰再直一些。如果你愿意看着我，我会更荣幸。”
缓缓引导着他，Steve只不断重复进左和退右，在别人展示令人眼花缭乱的华尔兹旋转时，他扔像被扔进舞池的木讷军官，挺拔上身，重复最简单的舞步。
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被Steve握住的手很热，烤出汗。被Steve逼着挺直的腰还在颤栗。James听着身边的足音，别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但带着他挪步的那个人才真正令他头晕目眩。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转起来了，比身边飞速旋转的舞者，转得还要快。
“我和Scott的父母死于街头的流弹，他们很无辜。所以我贩卖军火，不知道在报复谁。仅存的正义让我不跟私人武装交易，但我不敢保证卖给政府的货没有流入战区。如果你曾经被我的枪打伤，我真的很抱歉。”
James几乎说得毫不犹豫，去他的，这世界上没有Steve先生做错的事，“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从未遇上过比您还好的人。”
他知道Steve一直在看他，那种朦胧的、等待回应的眼神令他浑身高烧。他知道自己的手臂有多么僵硬，步伐有多么缓慢，别人的舞伴都像Jessica一样无懈可击，而自己是随身携带三件武器以上、连名字都写不利落的雇佣兵。
“好吧，如果你再不愿意抬头，信不信我亲你。”
Steve持续而有力的固执，直接戳进James的心脏，终于等到他苍白的脸，仅仅对视一眼又躲起来。这一眼已经是James的极限。
发热的耳朵随即被Steve的侧脸贴上，他听见Steve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梦境里飘过来，“做得不错，下一次争取多看我几次好吗？bucky？”
这让James鬼使神差地点了头，Steve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迷惑他的脑子。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捧着什么东西围过来，“Steve先生，您的东西是送您住处还是酒店？建议您真空储存……”
“谢谢了，现在给我吧。”
Steve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什么，又一下子插进James的腰间，一件硬硬鼓鼓的东西戳在裤带上，“这下我也算送过你东西，否则真他妈要气死我。”
James的瞬间反应有些过头，多亏及时被Steve捂住嘴角，拉到一旁，“...你是想让整屋子的人都听你骂人吗！”
“Fuck！”
James用气音用力骂着，似乎还不解气，若不是被死死按住，早就把东西扔回去了。“您……您果然是他妈疯了！从刚才开始就疯了！”
“你说过喜欢匕首啊，以后给我带在身上，弄丢了我就亲手宰了你。” 从James的眼里Steve已经读出最起码一万句mother fuck，“而且这不是你说的吗，我的钱比你见过的死人还多。”
“这他妈得卖多少把枪？您其实送我一座军火库也够了……也许我应该好好保管它，等您没钱了再卖了它！”
自作主张地叨咕着，满脸愁容的模样令Steve忍俊不禁。不管这个男人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时不时冒出地纯真就像干燥沙漠长出的嫩芽，坚韧而富有生命力。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玩意儿？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谢谢我，比如叫声我的名字听听。” Steve像逗猫一样挠着他的头顶。
“Steve先生...” James盯着他若隐若现的领口，结实的胸肌触手可及，“也许...我们可以溜回酒店，做些爱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