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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美国队长自年幼便形影不离。出于他们深厚的兄弟之情，James Barnes一直将年幼瘦小的美国队长当做弟弟照顾着，并在他每一次遭遇险情时施以救助，他们是……”

冬兵眼睛不眨地看着James Barnes的生平简介，身边仍旧是那一位漂亮的女解说员。她可能每天要把这几段话说个上百次吧，冬兵这样想着。她笑眯眯地向每一位寻求解说的参观者微笑。外面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可这里的人却多得不得了。

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泞，也许是跑得太快的缘故，现在把美国队长纪念馆漂亮的地板弄得一团糟。外套左臂那侧明显不太安分，总想时不时握几下拳头来舒缓焦虑。

冬兵知道自己整个人都快不能看了，他还没有太多有关如何生存的技能，脸上没有作战油彩或面罩的日子也格外不安。事实上他连睡觉都不敢，自始至终也只站在离安全逃离出口一步距离的地方，然后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墙上那个人。

周围的人群散了一大半，冬兵也觉得该离开了，他的眼神没有一点不甘或者责备的成分，然而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投向视频介绍的画面。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漂亮的解说员彻底地吓了他一跳，杀戮的目光一掠而过。冬兵刚刚走神了。

“你每天都来参观，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James Barnes中士吗？或者咆哮突击队？”

冬兵平静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种充满善意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他该走了，闭馆时间快到了，人群散开之前他就要离开。

他重新回到了这几天的暂居地，一座废弃大桥的桥墩中间。在冬兵刚来的第一夜就被小混混抢劫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惹他。所以敢跟着他的人只有不怕死的美国队长了。

冬兵一步一顿终于停了，然后窝在桥柱下的阴影里抽烟，“在我没动手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巴基，我是……”史蒂夫手指痉挛了两下，他也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谁他妈是巴基！”

冬兵一个跃起将史蒂夫踹出了几米距离，他被激怒了，巨大的迷失感让他下意识地拔出了枪，然而史蒂夫就像几天前那样再将他手里的武器打飞。

史蒂夫不敢还手，脚步有些踉跄。从航母掉下来的重伤还未痊愈，现在哪怕几个普通人就能搞定美国队长。他只有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拼命避开那条致命的胳膊的力气。

每一拳没有击中的攻击都会砸出冰雹一样的碎石，让伤重的史蒂夫来不及躲开。最后轰然一声半个桥柱都被砸穿了，冬兵一脚横踢将金属踹了过去，伴着漫天烟尘，砖石碎渣将史蒂夫湮没了。

“别再跟着我，否则我杀了你。”冬兵叼着的烟甚至都没灭。

史蒂夫的喉咙里像被炭火堵住了，张嘴就涌上一口甜腥。他想挣扎推开压着的重量追上去，一直到巴基的背影消失才舍得收回视线。

可哪怕他被巴基收拾得再惨烈，只要他还能走路就消停不下来。

离开前史蒂夫特意走到巴基消失的拐角，沉默片刻才转身。也许下次就能留下他了，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狗娘养的。”一把冰冷的短刀抵在他后腰。史蒂夫叹了口气，“年轻人，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这几拳头让他几乎看不清，最后不知道是其中哪个重重踢了他肌肉完全断裂的小腿，史蒂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哪儿他妈那么多废话！我们不想动手。”

“……我也不想跟他动手。”

声音颤了颤，他不想站起来了。他只是打了超级战士的血清但并不是完全坚不可摧，他不怕挨揍可也真的不想再做什么。他很累，他想就这样坐着歇一歇。

于是史蒂夫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了，他的身体也准备好承受接下来的一切，是拳打脚踢还是棍棒交加都无所谓。就这样吧，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四倍的自愈力，再严重的伤口假以时日都会复原。

一个人整个儿从他头顶飞过去，他闭着眼都听到那声变了调儿的惨叫，睁眼就看到地上不断抽搐的人影。

“谁揍的他？”冬兵干巴巴地开口，拉开架势，气势森然。他嘴里还叼着半根烟，左臂绷得笔直，呼出的白烟像冻住一样凝重，安静得仿佛刚刚的暴行与自己无关。

“又是你！”话没说完也跟着狼狈地摔了出去，这一下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似的，不自觉地向后退着。

握着短刀的那个哆嗦地爬起来，又被冬兵一拳摁了下去，“谁揍他了？”

“关他妈你什么事！”尽管流血的脸抖得说不出话可仍旧有力气把口水啐了冬兵一脸。

冬兵盯着他看了好一阵，伸手将地上的短刀捡起、攥成一枚硬币大小，地上的人想跑又被他拖回来、把脸拉近。这几秒变得极为漫长，直到史蒂夫苦苦地笑了一下。

“关我的事，他是我弟弟。”

                                 ——————（没得更的夜我是段子手系列）